替身夫郎揣崽跑路后(女尊)(114)+番外
传信的内侍吓了一跳,欲哭无泪的看着谢瑶卿,“陛下...”
谢瑶卿只得挥了挥手让她下去,她满腹心事的整理着思绪,“朕知道了,你回去告诉首辅,朕过两天便回京。”
谢琼卿节节败退,仓皇难逃,生死不明,锡州世家惨败而归,抄家灭族,这些消息长了翅膀一样连夜飞进了京城重那些富丽堂皇,奢靡华贵的宅邸中,宅邸的主人们辗转反侧彻夜难眠,连夜撤下了府中逾距的装饰,一封封请罪的折子雪花一样飞向惠州城,朝臣们不管是自持清高的还是恃才傲物的,抑或是看不起谢瑶卿生父的,竟在一夜之间统一了口径,心有灵犀的夸赞起谢瑶卿来。
日日都有骈四骊六的新颂文,辞藻之华丽,情感之诚恳,国子监内才高八斗的学生们看了都唯有钦佩。
就连往日横眉冷对的首辅,也换上笑脸,劳民伤财,也要日日递一份请安的折子来。
谢瑶卿不知可否,只当送来的都是废纸,经此一役,她手中已有了许多可用的年轻才俊,这些老不死的王八,不管写多少虚情假意的折子,该什么时候死,那是一刻也不会晚的。
只是楼兰之事实在令人烦躁,她的手不自觉的便摸向了腰侧的长刀。
她阴沉的想,想杀人,可营帐之中只有忠心耿耿的士兵和对她感恩戴德的百姓,仿佛该死的另有其人。
她只好不停的捻着手指,让激烈的痛苦驱赶那些躁郁不已的想法。
她无比想到向晚身边去。
仿佛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这样的念头不过将将一闪而过,帐外便传来向晚清脆动听的声音,温柔春水一样,柔和的抚慰着谢瑶卿纠结复杂的内心。
谢瑶卿听出向晚话中的担忧,“陛下,您还好吗?能让我进去吗?”
传信的内侍是个机灵人,谢瑶卿让她退下时便觉出谢瑶卿的不虞来,为了保险起见,她只得去找了仪鸾司指挥使,宋寒衣深知要害,不假思索,便将楼兰的底细和过往告诉了向晚。
向晚不想让好不容易平和下来的谢瑶卿再一次变得暴虐一怒,顾不得许多,匆匆嘱咐福安富康,让他们照顾那些受伤虚弱的男子,自己却不管不顾的,一路小跑到了谢瑶卿身边。
他平复着呼吸,竭尽所能的祈祷,一会帐门打开,谢瑶卿尚存一分理智。
他叫了几声,里面却没有动静,心中便有些焦急,伸出手推了推门口厚实的毡布。
谢瑶卿倒没有失去理智,此时她连方才的烦躁也没有了,只慌张极了,她手足无措的将手上的鲜血抹到衣服上,可恨营帐里黑暗狭窄,连个镜子也没有,自己随身也未曾带着香膏,自己这样凶神恶煞的模样,一身这样浓稠的血腥气,向晚见了,岂不是要吓着他?
她左右苦寻镜子未果,只好自暴自弃的安慰自己,自己什么样向晚没见过呢?他又不会嫌弃自己,自己在这患得患失什么呢?
这么想着,她便主动抬手拉开的毡布,门外的向晚始料未及,与她撞了个满怀,整个人都跌进了她的怀抱里。
方才抹到衣服上的血又沾到了向晚脸上,素白细腻的陶瓷上便落下一块黑红的污渍,谢瑶卿便有些后悔。
果然应该擦干净再让向晚进来。
浓郁的血腥气包围了向晚,张监军的尸身已经挂在了旗杆上,谢瑶卿在这里做了什么向晚心知肚明,可他望着谢瑶卿脸上平静克制的表情,却半点畏惧都没有。
他松了一口气,攀着谢瑶卿的胳膊站定,捧住她的脸颊,凑到她的眼前,让她能将自己的脸尽收眼底。
“陛下没事,真是太好了。”
那张脸漂亮极了,向晚眨着眼睛,忽闪着浓黑纤长的睫毛,露出一汪黑亮的湖水,他的眼中半分恐惧没有,满心满眼,只有自己的影子。
他说过,不想再当自己的解药,可如今他又主动将自己赤诚又坦率的全盘托到了自己眼前。
谢瑶卿心中一阵春风摇曳。
她看着那双澄澈如春水的眼睛,望着眼睛中自己的影子,便忍不住贴金了几分,她们鼻尖蹭着鼻尖,皮肉贴着皮肉,呼吸错着呼吸。
空气旖旎而潮湿,向晚不禁恍惚。
谢瑶卿低下头,不急不徐的,于它柔软温热的唇齿间,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
向晚仿佛不觉,只是抬起眼,水盈盈的眸子里满是欢喜,谢瑶卿拍了拍他的发顶,故作镇定,“那里有些东西,帮你弄走了。”
向晚只抿嘴笑,片刻后谢瑶卿将头一转,看向门外,晚风轻摇,树影婆娑,正是一年中最好的时光。
谢瑶卿摸着鼻尖,有些不自在道:“方才有些生气,听见你的声音,便冷静下来了。”
她捏了捏向晚的鼻尖,笑起来,“多谢你。”
向晚捂着鼻尖偏头躲她四处作怪的手,闷声问,“陛下何时回銮呢?”
谢瑶卿思索片刻,斟酌道:“锡州世家不成气候,交给宋寒衣和田瑜朕很放心,只是南海尚有谢琼卿余孽,虽是溃兵,但危害乡里,不容姑息,待朕选出出征岭南的将军,咱们就回家去罢。”
回家去罢。
向晚心中欢喜,他终于有家了么。
谢瑶卿又问向晚,“你见过那些男子了?”
向晚颔首,满脸感慨,“见到他们,我才知我从前吃的苦不算什么。”他看着谢瑶卿脸上不认同的神情,主动拉起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陛下无需担忧,我已经说动他们,忘记过往的苦难,只管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