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歌令(105)
“叫我什么?”温容心跳突然快了一拍。
“相公。”苏倾想古代版的“老公”应该是“相公”没错!
温容低笑了一声,温声唤她道:“卿卿。”
倾倾?他不是一般叫“阿倾”的么?苏倾眨眨眼,突然反应过来是那个表示夫妻间爱称的“卿卿”。古代文雅的人就是不一样,“老婆”也叫成“卿卿”,多好听。她傻笑了一下,甜蜜地答了句“嗯”。
然后就听见一句:“不是说不想这么快嫁我,怎么现在这样迫不及待?”
“那是从前啊,”苏倾于是一五一十回答,“我以前觉得自己还年轻,没有负担起一个家庭的责任的能力,害怕突然要当人家妻子会做不好,还害怕结了婚之后感情会变化,没有相恋时候那么新鲜热烈,还害怕这样就把自己的一生交给一个人……总之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么快就要嫁人,肯定会有许多顾虑……”
“那你现在不怕了?”温容微微转过头看她。
“现在我觉得,只要有你,我什么都不怕。”苏倾的头倚着他的,这句话说得很是坚定,让温容心中又是一暖。此刻他仇恨未报的不甘早都不知被抛到脑海中哪处去了。
“咦,这是笛子?”还没等温容再开口,苏倾的注意力就被他身上佩着的一个玉制的精致东西给吸引了去。
温容垂眼看了看,将那笛子递给她:“你会不会?”
苏倾新奇地看着那小东西,诚实摇头,问他:“你会吹笛子?”
“当然。”温容修长手指拿着那青玉笛显得格外好看,眸中波光一转,“我吹给你听。”
“好啊。”苏倾又坐下来,托腮看着他将玉笛横放在唇间,很快便有好听的清音溢出来,使满园的秋色愈加醉人。
奏这一曲“长相思”,他唇角微微有些翘,清亮的眸光偶尔在曲调转折之时含笑流转照进她眼中。清越笛声中这一段伴着桂香的好时光好似没有终结,绵长而温柔,被缠绵的音乐拉成一段阳光满覆的道路,一直延伸至很远很远。
直到一曲毕,苏倾还着迷地看着面前的人,不舍得将视线移开,直到他如往常般轻敲她额头:“发什么呆。”
苏倾回过神来,看他收起笛子,才想到他仓促来看她这一次,王宫中还有一大堆事要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迎她进宫再见面,不由有些失落:“我不爱长相思。”
温容何尝不知道她的感受,一时间心里也有些不好受,叹了口气。
“带我回去,”苏倾突然握住了他的手,“我想陪在你身边。”
温容怔了怔,皱眉:“现在还不行。”
苏倾苦起脸:“你就偷偷带我回去,肯定不会被发现,丞相这些日子很忙,根本不会想到我的。大不了我装成个小宫女小太监陪在你左右,他们又认不出来!”
温容还是犹豫,却禁不住她接下来一个小时内的软磨硬泡——杀手锏还是那句“对了,你知不知道司徒瑾在教我剑法?”听到这句话,温容的表情瞬间就变了,沉默三秒后瞪眼说了句:“快给我收拾东西去!”
苏倾第一次觉得司徒瑾这么有用,笑得灿烂无比,踮脚想亲吃醋的某人一下表示安慰,无奈人家还在不悦中,故意不低头、于是她只好坏笑着扯他的头发让他不得不俯身下来,自己毫不客气吻住他嘴唇。
温容握住拽着他头发的魔爪,无奈地闷哼了一声。
第六十五章 天下为赋,相思曲(2)
倾换上男装去跟司徒瑾辞行的时候,司徒瑾连鄙视她的力气都没有了——这个女人还好意思说他不要脸,她自己才是矜持一点不要。他刚才分明看见她主动强吻人家!此举吓得他都没敢上前打招呼,就默默回到自己院子去了。
可苏倾才不管他怎么想,自己能进宫和他温容朝夕相处才是正理。她跟他安顿了些东西,叫他在顾丞相面前打打掩护什么的,再嘱咐他不要给尹袖说温容来过,自己就欢天喜地地跟温容从侧门出去坐上冯云驾驶的回宫的马车。
在马车上温容还是佯装不满,等着她再来讨他开心。她果然就这样做了,一路上甜言蜜语不少,为了表示自己有多忠贞,还把随身的行囊解开给他看。
“你瞧瞧,你给我的扇子,我第一次见你时候你穿的衣裳,还有这几件,你买给我穿的……我可全都当成宝贝呢!”苏倾如数家珍似的,将自己包袱里的东西一件件向他展示,才让温容忍俊不禁。
温容觉得她这种收藏东西的爱好很是可爱。他长指掠过这些物件,故意挑刺,扯了扯那件被撕坏的墨绿长衣:“还说有心,连第一次见我时我穿的衣裳都记错了。”他可清清楚楚记得那日擂台上他穿的是一件淡青衣衫。
苏倾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心虚地躲闪了一下:“咳咳,是、是我记错了。”她怎么可能承认她第一次见到他是在良意轩那种地方?
温容一下子就瞧出她不同。别的不说,以她的性子,就算真记错了也决不会承认。他敏感地觉察到她有事情瞒他,看着她问:“哦?真是记错了?”
苏倾看他目光就知道自己肯定逃不过被追问,避开他注视,没底气地答了句“嗯”。
这一下他更加确定她掩饰着什么,故意叹口气,带着失落地说了句:“我本以为你我将成夫妻,你就能对我坦诚相待。”
“我、我没有不坦诚啊……”苏倾抬头就看见他有些难过的模样,支支吾吾一会儿得不到回应,最后还是泄气,抿唇,“唉,我……嗯……好吧,你真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