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弃阴湿表兄后/染指皎月(115)+番外
可百姓口中的剿匪也太匪夷所思了,明明谢砚就是马匪的二当家。
若真出事,也是贼匪内讧罢了。
姜云婵拉住夏竹的手腕,“走吧,闲事莫理。”
“姑娘,你在大会山上没遇到世子吗?”夏竹面露担忧,迟疑道:“其实世子孤身去山寨就是为了救你的。”
姜云婵怔住了,“他跟马匪是一伙的。”
“不对啊,姑娘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夏竹摇了摇头,“马匪是叶家雇来的,世子前日才快马加鞭赶到扬州,是我拦车求助他的呀!”
夏竹将自己被毒哑前后的所见所闻告知了姜云婵。
姜云婵呆若木鸡,立在原地。
所以谢砚与马匪虚与委蛇是为了救她,可她却帮马匪指路炸伤了谢砚?
在这件事上,她岂不是以怨报德了?
她的脑袋一片空白,僵硬地张了张嘴,“谢砚最是机敏,马匪应当不能轻易靠近他,这里面有蹊跷。”
“哎,谁说不是呢?”身旁的士兵叹息道:“原本,大人已经避开了马匪,可不知怎的又突然叫着什么‘皎皎’,往马车上冲去了,一眨眼的功夫,人都被炸飞了。”
第48章 别乱动,我会分心
姜云婵腿脚一软,夏竹扶住了她。
旁人不知道,可夏竹心里清楚得紧,谢砚口中的人是谁。
谢砚是为了救姜云婵,才被马匪钻了空子。
她神色复杂瞟了眼姜云婵,又给士兵使了个眼色,“你们这么多人在身旁护着谢大人,又救得及时,不会有大碍对吧?”
“你瞧瞧!棺材都准备了,说是要冲一冲。”士兵指了指正往城中拖运的棺材,唉声叹道:“扬州附近的名医们都来了,说是药石无灵,熬不熬得过今晚只能看造化。”
“你们若有心呐,不如去南山寺上炷香!”一旁的百姓附和道:“咱们城郊的南山寺极灵验,多个人许愿,菩萨就更能瞧见咱们的诚心!”
众人纷纷往城郊南山寺去。
姜云婵整个人懵懵的,不知不觉也随着人流到了寺庙脚下。
“不然我们也去拜一拜吧。”夏竹瞧姑娘面色惶恐不安,握了握她冰凉的手,“世子定会没事的。”
不管寺庙是否真的灵验,总归要求个心安。
姜云婵没来得及想,人潮拥挤,把他们往山上推去。
南山寺果真香火旺盛,香客们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寺庙前院种着一片翠竹,随风飘摇,碧浪如海。
两人沿着竹林小径往佛堂去,走到竹林深处,后不见来路,前不见终点。
林中冷雾缭绕,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天,此处却难见天光。
阵阵幽寒扑面而来,姜云婵莫名地不安。
倒是夏竹大喇喇环望四周,欣赏风景,“这林子真不错,幽静凉爽,跟侯府一样种的都是金镶玉竹呢!”
话说出口,夏竹方觉多嘴,吐了吐舌头。
可她的话没错,此地和闲云院外的竹林也太像了些,怪道让人生惧。
楼兰舞姬的尸骨、顾淮舟的鲜血,还有谢砚那张常挂着笑的脸在姜云婵眼前反复重现,仿佛无数鬼魅痴缠着她。
许是真的对谢砚之事有些心虚吧。
姜云婵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步伐加快了些。
咚!咚!咚!
身后传来空寂的木鱼声,一直紧随不放。
时间被无限拉长,似乎走了很久,才终于走出树林,见到一座略显陈旧的佛堂。
姜云婵刚踏入门槛,墙壁的一块金漆堪堪剥落,裂纹从墙根蔓延开来。
姜云婵心慌不已,赶紧净手焚香,在金身佛像前跪了小半个时辰,才略微平静下来。
“求佛祖保佑,一愿谢砚此次安稳度过难关,二愿信女此行不再受阻,三愿……”
姜云婵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沉吟了片刻,“愿淮郎回京顺利,从此官途顺遂。”
提到顾淮舟,姜云婵眼眶不免又是一酸。
此一分别,此生再不会见了。
姜云婵虔诚磕头,“求佛祖保佑,我们各自安好。”
“好一对痴男怨女啊!”
此时,大堂中响起一声不合时宜的低笑:“妹妹连为我祈福,也要捎带上顾淮舟吗?”
姜云婵脑袋一阵嗡鸣,猛地转头。
却见佛堂右侧的香案前,一袭青色氅衣的公子执笔而立。
身旁莲花铜炉升起袅袅青烟,遮住了他的面容,看不清他表情。
谦谦风姿,与莲台之上被人供奉的神佛无异。
可姜云婵却如见了鬼一样,瞳孔骤然放大,“世、世子!你没事?”
“让妹妹失望了?”谢砚歪了歪头。
神态悠然自得,哪有一丝受伤的痕迹?
既如此,他为何在全城大肆宣扬自己受伤了?
姜云婵来不及细思,慌手慌脚爬起来便想逃,才恍然发现她身边来来往往的香客早就不知所踪了。
夏竹也不见了!
她立刻扑向朱漆大门,门赫然被关上。
屋子里不见阳光,只有窗棂透进来的斑驳光点,洒落昏暗的佛堂中。
光影如水,在谢砚和她之间摇曳。
姜云婵脊背紧贴着门,慌里慌张去摸门闩,“谢砚,你又骗我?”
“妹妹且算算,是我骗你的次数多,还是你伤我的次数多呢?”谢砚立于香案前,不动如山。
沉静而深幽的眼神如丝如绦,缠绕着姜云婵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