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弃阴湿表兄后/染指皎月(205)+番外
姜云婵手指抵着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用唇语道:“你忘记薛三娘的孩子怎么没的了?”
当年,薛三娘的孩子莫名胎死腹中后,薛三娘曾遍访大夫、江湖术士问过缘由。
据术士推断,正是因为薛三娘怀孕时,她的夫君特意不远万里,求得明月村的鲶鱼。
本想给母子二人补充营养,哄薛三娘开心的。
可鲜少有人知道明月村在十年前,曾爆发过瘟疫。
虽然时过境迁,但有些寿命长的鲶鱼等体内沉积着毒素,而薛三娘又日日食用这鱼,最后伤害了腹中胎儿。
这也是方才姜云婵听到明月鱼,精神恍惚的原因。
夏竹从姜云婵眼中看到了一抹寒色,“姑娘想去明月村,想吃鱼,不会是为了用鱼杀死胎儿……”
夏竹透过窗户缝隙看了眼甲板上孤清的背影。
倘若真的事成,那就是谢砚亲自喂毒,毒害了自己的孩儿。
谢砚那般看中孩子,将来见着死胎,如何接受得了?
“越接受不了,他就越会在战场上分神。”
姜云婵冷淡的话音回荡在船舱里。
船儿缓行,江面的粼粼波光折射进姜云婵眼里,有些刺眼。
姜云婵的眼睛莫名刺痛一下,默了默,又补充道:“若他今晚真钓上一条鲶鱼,那就是天意如此了。”
此时,静了一个时辰的水面突然荡起圈圈涟漪。
谢砚收杆,一条鱼跃入半空,半轮明月照着鱼儿的身形,正是一条鲶鱼。
谢砚将鱼从鱼钩取下,提着鱼进了船舱。
船舱里,静得落针可闻。
姜云婵一瞬不瞬盯着活蹦乱跳的鲶鱼,怔住了。
谢砚将鱼递给夏竹,交代她:“把鱼炖了吧!去甲板上升炉子,孕妇呛不得烟。”
“喏!”夏竹心也跳得极快,捧着鱼,脚步慌乱的往外走了。
怎么偏偏这会就钓到鱼了?
怎么就刚好是鲶鱼?
莫非真是天意?
夏竹担忧地回望姜云婵。
她亦神思混乱,眼神飘忽。
“怎么了?”谢砚轻敲了下她的额头,“可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没、没有!”姜云婵的心跳到了嗓子眼,整张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谢砚蹲身,抬起她的下巴仔细观摩她心虚的表情,“真的没有吗?”
“没!没有!”姜云婵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信誓旦旦盯着他。
谢砚不禁失笑,指腹摩挲过她微红的眼尾,“所以,到底谁是臭兔子?”
“啊?原是这事?”
谢砚想必是听到她骂他臭兔子了。
至于其他的话,姜云婵几乎是用唇语,他不可能听见的。
姜云婵暗自舒了口气。
谢砚却从这话里听出另一番意味,眉头蹙起,“难道皎皎还在背后说过我旁的坏话?”
“才没有!”她生怕谢砚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拉过他捏着她下巴的手,带到了小腹处,“我和夏竹在说:你做的鱼最好吃,我小时候就喜欢吃!孩儿肯定也喜欢!”
她说话的时候,小腹一缩一缩的。
温软的触感传递到谢砚掌心,像孩子在附和娘亲。
“所以……你能不能给我熬鱼汤呢?”她歪着头对他笑。
谢砚也歪着头回应她:“所以……皎皎这是在使唤谁?”
他这些年前呼后拥的,连皇帝都使唤他不得,自然不再是慈心庵那个还要自己洗手作羹汤的少年了。
姜云婵自知没那么大本事使唤他,可她想谢砚暂时离开一会儿儿,让她缓口气。
左思右想,遂瓮声瓮气道:“你是孩儿他爹,使唤一下也是人之常情吧?”
谢砚暗叹了口气,抽手抚向她的盘发,又抚她的发钗、她的脸颊。
皎白月光下,盘发的少妇人与平时一样好看,但又有所不同了。
他俯身吻了吻她的耳垂,在她耳边低哑吐声,“比起做孩儿他爹,我更想做孩儿他娘的夫君。”
她既盘了他的发,自当做他的人。
“皎皎,叫我一声夫君吧。”
第77章 皎皎是不是有一点点舍不……
“叫我一声夫君,莫说煮鱼,把我煮了都行。”
低磁的笑音穿透耳朵,姜云婵的身子莫名酥软,有些撑不住,脊背紧贴着墙壁。
谢砚的身影笼罩着她,步步紧逼。
姜云婵抵着他的肩膀,颤颤敷衍道:“又没三书六聘,怎能胡乱称呼?”
“那我们就办个婚宴吧。”
姜云婵本想推脱他,谢砚却一本正经起来,“孩子生下来总不能没个名分,对吧?”
姜云婵不敢看他灼灼目光,垂眸点了点头,“那就再过三个月吧,等胎稳了。”
谢砚三番五次提嫁娶之事,她都未答应,如今终于松了口,倒叫谢砚怔忪了片刻。
嘴角的笑一时快要压不住了,轻拥住她,在她肩头温声道:“听皎皎的,我们重新开始……”
姜云婵微闭上了眼。
她知道再过三个月,她腹中的孩子就该早产夭折了。
他们之间,不管谁赢谁输,都该彻底结束了……
这夜,月色溶溶,船儿摇曳,像是新生儿的摇篮。
银白的波光在船舱中流动,周围只听得船桨滑动的水声。
到了二更。
渔船都停在芦苇荡边休息。
江心无人处,比尘世间更添几分静谧和温馨。
姜云婵和谢砚同躺在一艘乌篷中,却辗转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