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兄入怀(108)+番外
春禾自然是一早就准备了的,连忙帮她用鸡蛋滚眼睛,又让彤管过来帮忙梳头。
好一番忙碌后,总算是能够见人了,群玉却又想到,她昨夜和二表哥并无夫妻之实,若是老夫人那边要喜帕又该当如何?
怀揣着心头疑惑,群玉战战兢兢地跟着孟澜过去请安,又向长辈们敬茶。
老夫人自然不会为难她,不仅接了她的改口茶,还塞了只价格不菲的玉镯戴在群玉手腕上。
唯独大夫人存心刁难,故意没接稳,一杯热茶尽数泼在了群玉手上。
也幸亏她躲得够快,这才没烫到脸上。
群玉那双手被烫得登时红了起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起了好大一个水泡。
吓得孟澜干脆将人打横抱起,快步来到水边,捉着她的手摁到冷水中泡了许久。
等松成请了大夫过来后,这才给她涂药处理。
没成想群玉闻到药油的味道就想吐,强压着喉间上涌的恶心,还是没能忍住干呕几声。
那位大夫顿时目光一变,就要为她把脉。
下一息,大夫登时喜上眉梢,向众人道贺,“脉滑如珠滚玉盘,有妊之象,夫人已经有孕月余了。”
听完这话,众人脸上的表情皆是变化莫测,有如老夫人这般老神在在,早就怀疑二郎将婚事定得这般近,是因为和七娘有了首尾;也有二夫人这般瞠目结舌,怀疑表姑娘不检点,二郎白白当了冤大头的。
唯独孟四郎的表情意味深长,很是同情的看了眼孟澜,心想没想到他不可一世的二哥也有今天。
如今谢望死了,表妹肚子里怀着他的孩子,真是好一出大戏啊。
原本大夫人还有些害怕,方才她故意把茶水泼在群玉手上,二郎回身看她的眼神,让她觳觫一怔,仿佛下一瞬他就要对她这个母亲动手似的。
老夫人温声吩咐,“屏翠,将诊金包得丰厚些送大夫出去。”
孟澜的心情极度复杂,却还是站了出来,“上个月我喝醉了酒,在表妹房中留宿,这件事祖母是知道的。”
“不错,否则二郎的婚事也不会这般赶,少说也要到年底去了。”
老夫人一锤定音安了众人的心。
唯独孟四郎眯着眼,视线在二人身上梭巡,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可如今谢望死都死了,哪里能找到证据,证明表妹肚里怀的孩子不是二哥的。
群玉僵滞了好久,总算是回想起,谢望走之前给她喝的那碗安胎药。
当时她在水里泡了那么久,想着清洗干净弄出来,谁知谢望非要帮她按揉。
按着按着就又亲到水里去了,想来这个孩子就是那时候怀上的。
又是在这等节骨眼的时候,若是不曾得知他的死讯,这个孩子群玉定然不会留。
可如今她又有些为难,倘若谢望真的死了,那有个孩子也能留个念想不是
她脑海中心思百转千回,等终于意识到要和孟澜解释一二时,只见孟澜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好不容易应付完长辈,回到飞白居后,群玉低着头掐着手心,想着究竟该从何处说起。
谁知孟澜只是摸了摸她的脑袋,柔声说了句,“皎皎若是觉得为难,我愿意等你想告诉我时再听你说。”
群玉点点头,心中松了口气,又将自己打算告诉他,“等孩子生下来,我就与你和离。”
孟澜脸色一变,声音都发颤,“和离?不许,我没想过与你和离。”
“可这个孩子,毕竟不是你的。”群玉声音弱了几分,实在是有些歉疚。
“孩子是无辜的,左右他没了父亲,我来当孩子的父亲又如何?还是说皎皎觉得,我当不好你孩子的父亲?”孟澜情绪激动起来,将她揽入怀中。
群玉倒是没有推开他,很是不安地拉着他的衣角,“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可是二表哥,这样对你太不公平了。”
孟澜很有信心,温柔缱绻地望着她,“只要皎皎心中有我的位置,我相信早晚有一天,我们也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殊不知这番话叫群玉听来心下一颤,连拉住他衣袖的手指都在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和他说。
*
自从怀孕后,群玉便是每天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
她觉得这个孩子是替谢望过来报仇的,折磨的她整个人难受至极。
头三个月不光是胸腹胀闷,往日爱吃的那些甜食,开始时是闻见就想吐,到了后面想到就犯恶心。
非但如此,群玉发现自己头晕目眩的,怎么也睡不够。
孟澜怕她这胎不稳,原本是要请上回替她诊脉的张大夫,谁知群玉却说妙春堂的齐大夫不错,于是为她养胎的大夫便换成了自己人。
齐大夫为她把脉,说是头晕体倦,怠惰思睡,只是害喜之状罢了。
一句只是害喜之状,让群玉如鲠在喉。
想着等孩子生下来了,她一定要好好管教管教,绝对不能养成孩子爹那样的坏德行。
五个月的时候,已经是冬月了,群玉每天晚上都能梦见谢望。
本来白天孩子闹她就难受,晚上还被谢望欺负得直哭。
孟澜见她精神不大好,和老夫人一合计,找了个方士,看看可是屋里有什么东西冲撞了。
这个方士戴着幂篱,手里抱着把拂尘,也不知是哪里的世外高人,规矩多如牛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