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兄入怀(159)+番外
“我在这,姑娘不需要你伺候。”
谢望到底是搭理她一声,免得她一个人唱独角戏唱不下去。
“郎君这是说的什么话?这养孩子学问可大着呢,就比如您这蒲扇不该这样打。”
虞娘又哪里是轻易就会被他的冷漠打倒的人,依她来说这男人嘛,就是面上越冷,底下才越热,才能尝出个滋味呢。
观察他好几日,虞娘始终被他寡情冷漠的神色吸引,愈发积极的向贵人打听,几乎就是把群玉的穿衣打扮和性格钻研摸索了透彻。
就比如现在,若是那位爱妾在,手指搭在扇柄,接着沿路向下,握住他的手。
谢望不会给她这等机会,将手一甩,蒲扇顷刻之间被他丢出去,砸在虞娘身上,痛得她捂着胸脯,把肩一缩蹙着眉,轻柔着嗓音,娇滴滴地叫唤,“郎君砸人作甚?您弄疼奴婢了。”
“住口,好好说话,再敢大声叫嚷,信不信我丢你去喂鱼。”
虞娘见好就收,不由得想起那位贵人的叮嘱,说谢望这人,没有她想得那般容易接近。
可她才死了丈夫没多久,若不按照那位贵人的吩咐,只怕是孩子都护不住。
贵人的意思是让她从长计议,切莫打草惊蛇,可虞娘哪有那么多时间,他夫君欠下的大笔赌债,若事情晚一日办好,孩子便危险多一分。
只要尽快完成贵人交代之事,拿到大笔赏银,她才不会有后顾之忧。
也正是因为她太过急功近利,像是跳梁小丑,谢望反而暂时留她,想通过她揪出背后究竟是何人在摆布。
这会虞娘又听他说将自己丢进喂鱼,顿时打了个寒颤,那处莲池是从原先的中庭改的。
听说就是他那位爱妾死后火葬的地,却因为姑娘喜欢鱼,谢郎君寻了工匠引来活水,扩了好大一方莲池。
移栽过来的莲叶郁郁葱葱,常有蜻蜓立在枝头,与肥嘟嘟肆意游动的锦鲤相映成趣。
姑娘被人抱在凉亭下,光是看红白锦鲤争鱼食就能看大半日呢。
若真被他这样教训了,虞娘想想都觉得狼狈至极,到时候成为满院子的笑话,她才不要呢。
虞娘没敢多待,随意寻了个借口就说先行退下,心里却不是滋味,到最后就化作了无穷的恨意。
凭什么那位玉儿就这样的好命,生来就是享不尽的富贵,到了死孩子只是个女儿,也独得郎君偏宠。
这孩子两个月的时候,曾婆子常常抱着她满院子转,有一回不知怎的竟走到了厨房。
看见厨娘放在木盆里养着的鱼,她非但不害怕,还扬着软乎乎的手臂,咿咿呀呀的说些听不懂的话。
曾婆子见她好奇,带她凑近些去瞧,足足有她手臂粗的鱼,甩着尾巴水花乱蹦,幸而曾婆子扭身一躲,护好了宁儿,没闹到姑娘。
宁儿什么也不懂,见曾婆子狼狈的鬓发都湿了,反倒是咯咯乱笑,手掌控制不住地往人身上招呼。
痛倒是不痛,只是这孩子怪有精力的,曾婆子年纪上来了,她一个人带孩子到底有些招架不住。
谢望则是得知她不怕鱼后,连忙让人在中庭扩了一片莲池。
这座宅子三进三出,并不像孟府那样大,规格也不高,可谢望想着这里是他和玉儿的家。
无论外人怎么劝,让他搬离这处伤心之地,谢望也不打算走,甚至还与姜腾在官府过了文书,买下这座和隔壁那座宅子。
至于岑嫂子、孙大夫、春禾等人,谢望也都没再追究,搬走的搬走,离开的离开。
总归他面上装着一副浑不在意,一心只有女儿的模样,实在是让人对谢望大大放心。
可只有谢望自己知道,他不让人唤宁儿为小娘子,是因为这个称呼独独是玉儿的。
他到底是没能给她堂堂正正的名分,到底是欠她一桩婚礼,即便是她自称夫人,谢望身为男子还是会觉得汗颜。
如今他两个月没有动作,也不让武德司的人继续查,像是终于接受爱妾已死,他日后会守着女儿好好过活。
背地里谢望顺藤摸瓜已经查到了虚相旬,为了不打草惊蛇,连虞娘这样的蠢女人,他都能放在眼皮子底下蹦跶。
虚宅离崇仁坊并不远,明面上的主子也就只有虚相旬一人,余下的要说不同些,也就一对老仆和从不在人前露面的虚家女儿。
听说虚家厨房里的鸡汤补汤日夜不断,派人一打听,说是虚家那对老仆,名唤绪娘那位身子不大好,长年都要用汤药滋补温养着。
虚相旬待她亲如长辈,如今又高中状元,光耀门楣,光是圣上的赏银就不少,自然是好生养着了。
谢望不由得想起杏园宴那天,虚相旬向他求娶妹妹,说是自己双亲在堂。
那既然双亲俱在,那两位老仆想来不是亲手照料他长大的,那么身份定然有异。
那位从不在人前路面的虚家女儿,定然是在坐月子,就是他的玉儿。
一切准备就绪后,谢望又故意在宁儿房里落下未烧净的公文,好让虞娘能够看到,故意设了圈套让她跳。
这纸残信是谢望暗地里写给洪良的,他是谢望在武德司中的心腹,这些时日他装得懈怠惫懒,不再帮忙查群玉的事,还真就骗过了盯着他的那些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