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的恶犬(63)
但是陈深也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人。
只是他并没有明说。
慕洵澜抿唇笑了笑:“原来是这样。”
下午的工作其实并不多,和庄氏签订的那份合同至少能保证山居未来三年的发展,更别提还有闻昭白送给慕洵澜个人的市值两个亿的股份。
所以难得的,慕洵澜在办公室里开小差了。
银灰色的丝绒盒子就搁在办公桌上最显眼的位置,近乎是任何一个进来的人,都会看见。
他一直盯着那两枚依偎在软垫上的戒指看,好像怎么都看不够。
但他有点担心闻昭会直接进办公室来,所以离下班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慕洵澜还是把戒指盒小心翼翼放进了公文包里。
但五点十五的时候,闻昭发来消息。
[宝贝,我有点事情走不开,不过公司来了,晚上餐厅见。]
慕洵澜看见信息有点小失落的,但是又想,如果太快见到闻昭,他好像也不太能忍得住到餐厅才把戒指拿出来。
[好,路上注意安全。]
在办公室坐了几分钟,慕洵澜回复过信息,然后华华丽丽的——翘班了。
由于接送他的那辆巴菲特S一会儿要去接斯年,再换车也没有司机,慕洵澜就自己叫了个商务车。
不过他是在电梯里才想起的这回事,所以到公司楼下的时候,车还在半路上。
但这会儿又是公司下班高峰期,慕洵澜索性就站在了离大厦远些的公交站边上。
他低头刷着朋友圈,其实私人微信里也没几个朋友,大部分都是陈深一个人在发疯。
指尖滑了很多次,最终停留的位置大概是昨晚他和闻昭吵架后。
朋友圈的内容是一张照片。
准确来说是,一张在纹身店拍的照片。
可除开能认出来是纹身店,闻昭只露了一只手入境,就随性地搭在椅背上拍的。
看这个角度,他应该是面对着椅背坐的。
慕洵澜没多想,只是把那张照片保存下来。
但当他抬起头来时,却发现一辆黑色的低调商务车停在路边。
起初慕洵澜还以为是他叫的车到了,但垂眸扫了一眼车牌,发现对不上。
估计是别人叫的车,这样想着,他就往旁边挪了几步。
可那辆商务车竟然缓缓降下了车窗。
“阿慕。”
这声音……
慕洵澜心里“咯噔”一下。
沉稳的语气和简单到不行的两个字,他却硬生生听出一身地冷汗来,指骨一抖,险些连手里的公文包都没拿住。
闻人羿把夹着烟的手搭在车窗上,用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盯着慕洵澜的后背。
他淡淡道:“怎么,不愿意和兄长说说话?”
“没什么好说的。”慕洵澜嗓音生冷得发僵。
恍惚间他又想起来,当初闻人羿指使管家责骂,甚至是弃养他的那副嘴脸。
“我养母是个心软成不了大事儿的人,这个家总归是父亲说了算的,你也明白的,他一向不喜欢那个女人,更不用说这个穷酸的野孩子,所以……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那时闻人羿已经是闻家钦点的继承人了,结果如何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谄媚的管家点头哈腰:“少爷,您放心。”
所以他成了那场豪门游戏里,牺牲在最前面的一个“物品”,但没有任何人愧疚,反而愈演愈烈的压迫。
“是吗,可我听说,你和阿昭在一起了。”
慕洵澜心跳漏掉半拍。
果然、
果然是因为这件事…
这个他尽心隐藏的、不可言说的秘密,终究还是被发现了。
“是。”慕洵澜深吸一口气,尽可能让自己平稳下来:“我们的收养手续都是跟着自己的监护人,且养父养母已经离婚,并先后离世,我和闻昭在这之后自由恋爱,没有任何不妥。”
这一刻慕洵澜终于和某些刻在骨子里东西和解,他和闻昭是堂堂正正在一起的,没有违背任何东西,更不应该受到任何莫须有的谴责。
“恋爱?”闻人羿冷笑一声:“你觉得,我会任由你毁掉我唯一的儿子吗?”
那一句话像是凌迟,更像无数个朝着慕洵澜扇过来的耳光。
他胸腔震痛到难以呼吸,哪怕已经在脑海里预想过无数次这个结果,但当这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慕洵澜才发觉,他远没有他想得那么坚强。
毁掉。
毁掉闻昭。
这几个字是像是魔咒、像午夜催命的凶铃,隐隐绰绰在耳边回响,痛彻心扉。
“慕洵澜,你真是蠢得可怜。”闻人羿左手拿着一支录音笔,粗粝的指腹摩挲重重两下,最后递到慕洵澜面前。
“想知道吗。”闻人羿露出运筹帷幄的可怖笑容:“他爱你的真相。”
慕洵澜脸色骤白,垂下来的那只手明显的发颤,但他竟然…没有勇气去触碰这只录音笔。
闻人羿嗤笑出声:“看啊,这就是你说的爱?那种愚蠢、懦弱、经不起任何推敲的东西。”
“我相信他。”慕洵澜喉咙发涩,他不知道自己是抱着怎样一种心态说出这四个字的。
“啊…”闻人羿慢吞吞把指腹挪到播放按钮上,“你的意思是,要我帮你吗?”
“我的…好阿慕。”
“够了!”慕洵澜低吼出声,“别来恶心我!”
“承认不敢听是什么很困难的事吗。”闻人羿嘲讽他:“我的儿子,他是什么样还需要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