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好像你很委屈似的，破坏规则的人会被吃掉，这也是陛下默许给你们的报酬之一吧？若非有这个交易存在，你们要吃人，只能去外面抓，肯定会与白塔卫兵对上。”

即便声音闷在衣服里，也足够松余听得清清楚楚，但他不认同：“我的意思是，你让红菱给你生孩子，给了我们什么好处呢？”

他一晃头，耳朵上的金玲也跟着响，听的人烦躁得很。

孟予支起上半身，转头去看他，乍一掀开外套，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只能瞧见一个模糊的影子。

松余的面容和他的目的一样，都被蒙上迷雾。听这意思，他明知道孟予想要一个s级幼崽，却不阻止。

孟予也不揭穿，只做表面应答：“但红菱又不是狐狸，你还真把她当所有物了？找她帮忙，还要给你好处吗？”

“首先，”松余伸出一指摇了摇，套在上面的宝石戒指闪着光，无声为主人加持气焰，“我也出了力。其次，你说我没资格管她，是要我帮忙通知宴蛇区吗？”

孟予好几次欲言又止，都没能想出反驳的话，破罐子破摔道：“那你想要什么报酬？”

只要不是送几个人给他吃，其余条件都可以谈。毕竟她可是背靠整个白塔皇室，看在任务的份上，姨母一定会支持她的。

她做足了心理准备，甚至惋惜自己这一趟没带首饰，否则可以送几个先安抚住对方，没想到这人摆出这么大架势，又是陈情又是威胁，最后说出：

“当我的化妆师，在我学会化妆之前。”

孟予：？ ？ ？

谁允许你在这狮子小开口。

她不能理解松余对化妆的执着，但她尊重每个异种的爱好。只可惜这个条件恰好涉及了她的知识盲区，说实话，她也不会化妆。

在白塔参加聚会时，都是娄顷给她化，或者找专业化妆师，而她只负责评判“好看”与“不好看”；离开娄顷后，她整天都是素面，连衣服都没有几件，何谈化妆，带个小镜子已经是极限。

此刻只能昧着良心道：“其实我觉得你的化妆技术很高超，不用再学。”

松余将唇角提到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既不会显得冷漠，又看不出真心：“可是每次你见我，都会对我的脸露出嫌弃表情，难道嫌弃的不是妆容而是长相？”

“当然不是。”妆容还能改，长相可变不了，孟予深谙建议之道，决不能提出对方没法迅速调整的“错误”，“每个阶段都有不同的流行妆容嘛，你的妆不是不好看，只是有点过时罢了。”

“所以需要你来给我化。”

孟予：……又绕回去了。

没办法，她只能答应，但不能是立即开始：“可以是可以，但我需要时间准备化妆品。”

“不必，我有几十套，随你挑选。”

“……那也需要醒品，你知道刚开封的化妆品往往都不好用吗？需要搁置一段时间，多用用。”

“我可以每天找十个侍者去用，还有别的问题吗？”

“……我最近心情不好，高超的妆容技巧也需要好心情来支撑。”

“是吗？有道理。我最近心情也不好，开启不了繁殖期”

孟予：卑鄙！ ！ ！

*

最终孟予给自己争取到五天的“休息”时间，她准备先拿队友们练练手，以防化得太难看被松余一掌拍死。

第一个小白鼠是路一川，孟予觉得以他的长相，化得再丑也不至于不能入眼，有利于自己建立信心。

房间内没有高度合适的椅子，要么是需要她抬头，要么弯腰。最后发现，让路一川跪坐在床上，两人正好能达成平视。

松余提供的化妆品和工具一应俱全，其中有些孟予连见都没见过，也不知道是哪一年的老古董。

哨兵双手撑在床边，后腰弯成一个流畅的弧度，抬起的臀尖给了尾巴舒展空间，让它得以摆脱鸡毛掸子扫灰式的摆动，在空气里荡来荡去。

他看见孟予拿起了眉刀，掺杂着沸腾气息的记忆被唤醒，尾巴摇得更欢，几乎将“我愿意”三个大字刻在脸上。

但孟予这次是真心想给他修眉，可惜顺着眉形刮了半天，似乎毫无变化。

她觉得这不是她的原因：“你的尾巴打扰到我的眼睛了，好吵啊！”

路一川讪讪腾出一只手，按住了自己的尾巴。

又过了一会，孟予说：“热就脱衣服，不准脱妆。”

这次路一川感到无辜：“小祖宗，你离我这么近，我没法不热，没亲你已经是我最大的克制了。”

说着，他还是将最后一件上衣也脱了下来。

孟予对照教程将到手的化妆品都用了一遍，看着自己惨不忍睹的作品，觉得这不是在化妆，而是在玩填色游戏。

但还有一种可能，是这个模特有问题。

换一个吧。

轮到维利塔时，孟予吸取教训，直接让他躺在床上，用精神体将他绑起来，免得他乱动。

只不过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直到孟予化到唇线，她终于反应过来，这姿势不就是在化遗容吗？

之后她调整了好几个角度，都赶不走那股奇怪的观感，只能将模特赶走。

小火烈鸟也不行，他自从坐在床上后，脸上的热度就没褪下去过，孟予根本拿不准腮红该往哪里打。

至于温陵……温陵拒绝了她。

但他雇佣了一堆公狐狸，并安慰她：“失败不是你的问题，是哨兵们长得不符合你的手感。反正你最后是要给松余化妆，何不用异种练手呢？”

温陵将地上掉落的刷子捡起来，一个个归拢到盒子里，一副十佳好助手的模样。他觉得只有蠢货才会允许自己在孟予记忆里留下丑态，哪怕这是孟予亲手造成的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