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向导,不是红娘[GB](134)
聪明人说话,一向是点到即止,温陵从中品出了诺伊的言外之意,扯出两分笑:“那恭喜会长了,得偿所愿。”
两人友好寒暄几句,默契地没有提过进门,不一会儿,诺伊自觉离去。
然而一关门,温陵脸上的笑意收得干干净净,平白生出忧虑。
她们欧斯家的女人,向来不会在找床伴一事上委屈自己,以诺伊的品貌,只要娜维西不排斥,他早已得手。没道理娜维西之前不同意,现在又突然接受他。
温陵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
埃莉诺拉说过,她准备叫停对双精神体的研究,但A、B线计划的初衷始终是加强向导对白塔的控制,这是不可能更改的。
根据孟桢的实验记录来看,埃莉诺拉很可能要促使向导和向导间进行结合。
这个结论表面有利于他,他却半点也开心不起来。他知道孟予一向对埃莉诺拉言听计从,只要皇帝开口,她必定愿意。
但他想方设法地打听对方喜好,眼看她换了一个又一个床伴,也要徐徐图之,要的可不是强制结合。
午夜静谧,温陵背靠房门,远远望着沙发上熟睡的心上人,表情若有所思。
*
翌日,孟予睡到日上三竿,才觉得连日奔波导致的疲累被祛除不少,匆匆解决早饭后,直奔病房区。
昨天是状况百出的一天,娜维西制住松余后,双方各执一词,一人说松余寻衅滋事,而松余则拿埃莉诺拉出尔反尔来反驳,只不过碍于势单力薄,自己又踩在别人地盘上,终究还是被“劝”走。
孟予记挂着在这件事里受伤最重的维利塔,酝酿了一箩筐安慰他的话,甚至考虑过要不要向他透露,红菱很快就会失去利用价值,到时候任他怎么杀都行。
结果去病房一看,内里空空荡荡,这人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凭空消失了。
孟予盯着那堆没用完的药水,一瞬间脑补了许多意外事件,从松余的打击报复,到隐身海怪的觅食,心一提再提,最后问了守门的卫兵才知道,这人是自己走的。
没有人给出看押他的命令,卫兵自然没理由拦他。
维利塔的不告而别,气得孟予中午一连吃了三碗饭,将自己撑到了。
她变出蛇尾,气得团团转,在将房间翻了底朝天,没找到消食的药后,怒气更上一层楼。
偏偏娄顷也不在。
原本断了两根肋骨对哨兵来说并不是重伤,养几天就能痊愈,但这人却一睡不醒。
后来经诺伊诊断,是松余那一爪伤到了娄顷的水母,水母开启了自我保护机制,连带着将娄顷这个主人也强制带进昏迷状态。
不是什么要紧事,修复一段时间就好。
只不过让孟予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无聊时刻而已,既没有人陪她玩,也没有任务可做。
她不敢随便离开保护圈,只能绕着院子散步,然而走着走着,竟然在院子里迎面遇上了涅墨。
这条常年待在海里的乡巴佬蛇,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光顾着打量人类建筑,丝毫没注意到孟予。
孟予瞪大眼睛,也学着涅墨左顾右盼,只不过她是奇怪这蛇上岸怎么没被抓起来。
正想着,转眼就看见埃莉诺拉身边的卫兵接近涅墨,简单沟通几句后,将涅墨带走了。看方向,正是去见埃莉诺拉。
孟予没有跟过去,立即返身去找温陵,想跟他分享这项奇事。
她对涅墨要和埃莉诺拉谈什么秘密不感兴趣,纯粹认为涅墨那副——没法精准按照人类铺设花园小路的线条游走——的模样,太滑稽了。她还录了像,一定要找人和她一起笑。
殊不知温陵就在会议室。
此刻落座于环形桌前,对面赫然是松余和红菱,再加上进门的涅墨,三个s级异种正大光明地坐在人类会议室内,场面颇为奇特。
即便温陵故意拖延支援,维利塔仍旧没能在娜维西赶到前杀了红菱。而皇帝的借刀,一次就够了,她不会再动第二次手。
那时他就有所预料,红菱的去向很快会被定下来。果不其然,今日一早他便接到了召见。
原本埃莉诺拉才是这场会议的主理人,可就在刚刚,白塔传来出事的消息,皇帝紧急去处理那事,主持谈判的人便换成了娜维西。
这母女两的行事风格完全不同,常常让温陵感到猝不及防。
这不,涅墨刚一搭上红菱的手,娜维西那道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声音便斜插进来:
“介绍一下,这位是万花营的领主,松余大人,就是他收留红菱多年。哦对了,红菱这个名字也是他起的。”
温陵汗颜,只能眼睁睁看着涅墨被这一句引导性极强的话挑起怒火,大喊:
“好你个骚狐狸,我就说孟桢都死了那么多年,为什么我那没脑子的妹妹还不回家,原来是你绑着她!还说什么收留,我看就是绑架!”
“还有你起的什么破名字,我妹妹叫莱雅,比红菱好听一百倍!”
涅墨生气起来,连红菱也不放过,一把提起她的衣领,将她整条蛇甩到自己身后,随后扑到松余身上和他互掐。
两异种等级相当,松余也不怕她,只是非常不习惯涅墨这幅野兽打架的做派,不是扯他尾巴毛,就是揪他的耳朵。
在涅墨拽走他一只金玲后,松余终于忍不住爆发:“住手!你能不能有点风度,无礼的蠢蛇,活该你一辈子待在海里!没事做就去吃两个人补补脑子,别在这丢脸!”
蛇狐大战的结果是,房间里包括环形桌在内的所有设施都毁坏一空,连墙皮也变得破破烂烂。温陵和娜维西坐着的椅子,以及他们背后的落地窗,是为数不多幸存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