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向导,不是红娘[GB](8)
她身后几个高年级向导笑成一团:“这么热的天,脱了衣服打呀!”
高马尾向导正是孟予的小姐妹兼室友,熟练递上一瓶果汁,问她:“阿予,你的保姆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孟予早已习惯了她的调笑,也不反驳,低头在二年级名单上找自己的名字:“他去宿舍放行李了。”
“行,先跟你说一下这学期的教学安排。污染区那边送来两名向导,还在路上,等她们一到,咱们就分专业、换宿舍。下个月开始,要和哨兵组队进污染区探索,这是学院惯例了。”
她咬了口雪糕,被冰得直哈气:“不过咱俩肯定还在一个宿舍,我是攻击型,你们欧斯家的人也是。”
一个高年级加入谈话,作西子捧心状:“你们分流,我又能看到会长了。每年只能见这么一次,心好痛。”
“你喜欢会长?”
“不能喜欢他吗?长发美男子,性格温柔,等级也高,不比那群莽夫哨兵更香?”
孟予也跟着笑:“学姐,那你今年能见两次,开学典礼他也来,听说要宣布一项新的组队规则。”
“真的吗真的吗?那我明天就上街买新裙子!”
“新的组队规则?我们这些老生的队伍也要打乱吗?”
孟予思索几息,如实摇头:“不知道,我只是听会长提过几句。”
“换人也好,队里那几个哨兵,我都睡,啊不是,看腻了。”
孟予作为没组过队的二年级新生,暂时没有这个烦恼,无从发表感言,于是问:
“需要我留下帮忙吗?”
室友坐在桌子上晃悠双腿,摆手:
“四个年级的向导加起来也没两百人,哪有要帮忙的。我们是在看哨兵新生有没有帅哥。”
孟予点头表示理解。
“那我先回宿舍了。答应他们的芋泥沙冰,你帮我跟食堂说一声。”
室友比了个手势,示意没问题。
*
向导宿舍是两人间,倒不是白塔没实力建单人间,只是向导柔弱,两个人住一起能有个照应。
话虽如此,两人也是分住不同的卧室,只有客厅、厨房等是公用空间。
学院对一年级向来宽容,去年的孟予极少留宿,以至于——
她迷路了。
“怎么连个指示牌都没有……”
孟予一边嘀咕,一边低头给娄顷发消息,没走两步,迎面撞上一人,差点摔倒在地。
对面及时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孟予觉得其中也有自己没看路的原因,大方点头:“我没事,你走吧。”
就是如此日常的一句话,也不知是戳到对面哪个痛点,抽泣声顿起。
虽然孟予觉得用“梨花带雨”形容一个人高马大的哨兵十分不相称,但事实就是如此。
哨兵生了一张白净的娃娃脸,没有猛男落泪的突兀感,他不掩面,也不低头,任由眼泪顺着下巴滑落,时不时哽咽两声。
孟予无奈叹气,从自己的珍珠链包里找出纸巾,按在对方脸上,小心询问:
“难道你有悲伤\乳\头综合症?”
刚才她撞到他胸口了吗?好像也没有吧?
“你叫我走呜呜……”
孟予:?
唉,哨兵的心思真难猜。
孟予让他坐下,尽力安抚:“别哭了,食堂有芋泥沙冰,你现在去还赶得上。”
“呜呜呜……”
孟予使出美食诱惑、笑话逗人等数个手段,均已失败告终。
最后忍无可忍,双手紧紧按在他脸上,将五官挤成一团,一字一句道:
“我、叫、你、别、哭、了。”
哨兵顿时收声,含泪仰头,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
孟予挑眉。
你小子,原来吃这套。
第5章 白狼
娄顷顺着定位找到孟予时,她正坐在花园休息椅上,伞柄随意靠着肩膀,姿态懒散。
配合她身后开得正艳的鲜花,原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美人休息图,可惜她腿上趴着一名煞风景的男人。
男人盘坐在地,侧脸压在孟予膝盖上,还穿着作战服,显然是个不要脸的哨兵。
简直碍眼。
娄顷皱眉上前,揪着这人后衣领,一把将人提了起来。
“这位同学,请你自重。”
孟予伸手欲拦,但慢了一步。
一离开孟予,娃娃脸哨兵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次决堤:“对不起,我忍不住呜呜。”
孟予苦笑。
笑完发现自己忘了扶额。
——那是小姐妹教她的,一种表示无奈的经典动作。
“别哭了,刚才给你的是我最后一张纸巾。我怀疑你是被负面病毒感染了,赶紧去疏导室排个号吧。”
看得出哨兵正竭力控制眼泪,可惜无果,抽抽搭搭道:“今天迎新,疏导室休息呜呜……”
“那你有没有相熟的向导,去求人家给你开个小灶?”
“没有呜呜,我还没组过队呜呜。”
孟予:……
他哭得可怜,苦于娄顷挡在眼前,不敢靠近,眼神却始终黏在孟予身上,手里还捏着孟予从自己裙子上拽下来,用来哄他的毛茸小球。
像一只雨夜被主人遗弃的小狗,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不敢开口挽留,又没法狠心转头,无措又落寞。
孟予自心底生出一股名为“怜爱”的心绪,犹豫着向他招手。
只是在哨兵受宠若惊地将脸放进她手心里时,她又忽然想起小姐妹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心疼哨兵,倒霉一辈子。
孟予思绪回笼,当机立断地抽回手,甚至在娄顷衣服上擦了擦水渍,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