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郡主想要什么都会搞到手(144)+番外
眼见得自家郡主已经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滚了好几圈,折萱叹道:“您这又是何苦?若是一早听了王爷的话,去庄子上装病,岂不比在府中松快?”
这会儿正是秋高气爽的好时节,庄子上山水疏阔,蔬果丰饶,可比府中好玩多了。
崔宝音一卷身坐起来:“可是庄子上也太远了。”
她还等着谢玄奚身上伤好些就来王府看她。
她坐起来,又躺回去,唉声叹道:“也不知道朝堂上是个什么情形。”
她都“病”得这么严重了,如果谢玄奚和她爹不能趁这个机会大做文章一举将对方窝端了,那就太枉费她一番心血了。
折萱也叹气,退到房门外,问管信件收发的采棠:“谢大人还没来信么?”
两人这些日子见不着面,便每日都要通信。眼看这会儿天色已晚,按理来说谢大人也该来信了。
她家郡主被王爷诓着在家里装病,日子过得实在太凄苦,要是每天和谢大人的通信也还断了,那郡主可该怎么办啊。
“来了来了!”院子里伺候洒扫的小丫鬟喘着气小跑过来,手里还举着一封信。
她并不知道这信是谁送来的,只知道每日这个时候门房都会来交给她一封信,让她送到郡主房里,采棠姐姐也特地交代过,但凡收着信,一刻也不能耽搁,必要及时送来。
折萱眉眼间顷刻便染上笑意,接了信朝屋里去,却见郡主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
她将信压在一旁桌上的茶壶下,扯来薄毯为郡主盖上,这才蹑手蹑脚地退出房门。
谢玄奚今日便能下地了。
晚间喝过药后,第一桩事是去大理寺。
大理寺的官差今天才将两名嫌犯的身份背景查清楚,一个是寒窗苦读十年,一朝中了进士,却被人威胁,将功名拱手相让的穷困书生;一个虽是出身世家大族,但因是庶出,在族中光景也不好。
身份背景查清楚了,旁的事也就好办了。
带了侯府标识的马车一到大理寺衙门,姜直便带着一众官差迎了过来,赔着笑道:“谢大人伤还没好,怎么就来了?我们办事您还不放心?”
夜寒风重,谢玄奚身着墨蓝底银线绣松竹交领长衫,外披斗篷,立在青瓦屋檐下,摇晃的风灯映着他潋滟的眉眼,看起来十足的秀丽与雅致。
他轻声一笑,挑了挑眉,语气温和道:“确实不放心。”
姜直面上神情一僵,笑意就这么凝在脸上,上不去也下不来。
好半晌,他才干笑两声:“哈哈,谢大人还是这么心直口快……那您今日来是?”
谢玄奚温声道:“自然是来审人。你们审不出来,谢某只好代劳。”
说罢,他略一颔首,算是言尽于此,不必再寒暄的意思,步履不停地越过一众官吏,往刑狱中走去。
姜直还欲再言,却被紧紧跟在谢玄奚身后的苍叙拦住,与此同时,他手上亮出一道令牌,皮笑肉不笑道:“姜大人不必慌张,我家大人乃是奉旨前来,不会坏了规矩。”
姜直重重应了一声,高声向已经大步走远的谢玄奚招呼道:“那谢大人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提啊!”
在他身后,有人悄声道:“咱们就这么把这功劳拱手相让啊?”
姜直转过头,“啧”了一声。
又有人明白了上峰的意思,代为开口:“快半个月都没啃下来的硬骨头,还功劳?现如今这世道,你我行事,无过便是有功了。”
第80章
谢玄奚到了刑狱里,四名狱卒便将两名伤痕累累的嫌犯提到了他面前。
他们伤得太重,提着他们的狱卒一松手,两人便浑身脱力地瘫倒在了地上。蓬乱的长发覆住了他们的面容,然而即使不看他们的神情,谢玄奚也知道,他们见了他,只怕是鄙夷比惊惧更多。
硬骨头么。
他哂笑一声,气定神闲地抿了口李节风奉上来的茶,是姜直待客的私藏,茶汤清透,入口醇厚。
一盏茶饮完,谢玄奚终于将目光放在了两人身上,语气清淡地开口:“半个月了,都说自己冤枉,但凡问起刺杀的事,就咬死了不知道。也不知是该说你们蠢还是天真。”
他说完,便有一人冷笑道:“谢大人要审我们,自有千百种罪名往我们身上安,我们认不认,又有什么要紧。”
谢玄奚侧过脸,看了一眼旁边侍立的狱卒,狱卒立时上前,恭谨道:“说话的这人名唤程显,便是那中了进士却被人顶替功名的书生;另一人唤作郭奕,出身芜东郭家。”
谢玄奚“噢”了一声:“原来是读书人,难怪这般铁骨铮铮,这倒是你们大理寺的不对了。放在雍州,镇北军擒了敌军,尚且也不会折辱俘虏,更遑论动刑。”
苍叙嗤道:“两军交战,尚且光明磊落你死我活,却没这些书生文人这么多阴险的花样,竟将心思打到无辜之人身上,也不怕遭了天谴!”
程显低垂着头,浑身颤了一下,没再说话。
“不肯交代也无妨,大理寺的人心软,我这个人却不同,雍州出身的兵蛮子,哪个没见过尸山血海?昨天还坐在一块儿吃饭喝酒的人,转眼就成一具死尸,运气好的还能留个全尸,运气不好的丢条胳膊腿儿是常事。”
谢玄奚勾唇,无声笑了一下,昳丽的眉眼在灯烛的映照下显得幽深莫测,“当然,你们也不是精怪,只有一条命,我肯定不能这么玩,玩坏了上哪儿去找第二个程显和郭奕,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