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郡主想要什么都会搞到手(156)+番外
她说完,便唤晴山:“清点一下我们从雍州带来的东西。”要上人家家里去,总得带上些厚礼,若是库房里没有,明日还得早早出门去置办上。
看儿子还没走,她又问:“可给你父亲写过信?”儿子求亲,当爹的若是不知道,她都怕他杀到定京来。
谢玄奚恍然抬头,又是一揖,脚步急重地往外走去。
他当真把这事忘了。
谢夫人看着他这么一副样子,几乎要笑得合不拢嘴。
他也有今天。
历书上最近的吉日便在三日后。
翌日一早,在膳厅里,谢玄奚听母亲说过后,默了一瞬,才给她夹菜:“母亲做主就是。”
他嘴上这样说,然而眉眼间没有半分笑意,分明是不太高兴。
气得谢夫人拎着筷头敲了下他的手背:“难不成你才刚回来,就想着去王府提亲,这样仓促,谁看得上你?”
谢玄奚叹气。
他没有这样想。
只是……三日真是好久。
谢夫人吃了一块松糕,怡然自得道:“三天都等不得,提亲之后还有闻名请期一堆事,你以为提完亲你就能将人娶到家里来啦?等着吧你。”
谢玄奚垂眼,忽而一笑,
无妨,只要能娶到她,多久他都愿意等。
他又想,不知昨日送给她的那尊玉雕,她喜不喜欢。
迟芳馆里,崔宝音一夜好眠,直到晴光透过纱窗照进来,她才缓缓睁开眼。第一眼便看见桌上的三花猫玉雕,又翻了个身将自己埋进锦被里。
——“在临襄时见着这尊玉雕,觉得像你,便想带回来给你看看。”
她昨天收着礼物,光顾着高兴,后来回了迟芳馆里才想起来看看谢玄奚送她的玉雕,打开盒子之前她还猜了许久会是什么,牡丹?芙蓉?再不济也得是兔子吧,没想到竟然是只三花猫!
也不知谢玄奚什么眼光。她堂堂琼阳郡主崔宝音,怎么会像一只三花猫!
可是……她抿了抿唇,抬眼望见窗外白雪簌簌,又想起玉雕下压着的字条,上面题着的两句诗:溪柴火软蛮毡暖,我与狸奴不出门。①
她红了红脸,裹着被子在床上翻了好几圈,方才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唤折萱进来伺候她梳洗,外头的采棠听见动静,立时又跑去厨房吩咐传膳。
昨日下了一整夜的雪,今早起来下人们一直在扫雪,只是日头出来,雪融成水,路上滑得厉害,一早王妃那边便差人过来说,今日让郡主在迟芳馆用膳就好。
折萱端着温水进到房里,第一眼便望见桌上的三花猫玉雕,她惊呼一声:“好可爱。”
崔宝音看了眼小猫玉雕。
可爱吗?
哼哼,勉勉强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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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夫人掰着指头数过了三天,第三天,官媒便带着四色礼上摄政王府提亲了。
两家都有意,早已经通过气了,官媒提亲,便只是走个过场。
到这儿,三书六礼才走完五礼,往后还有纳吉纳征,聘书礼书。
将这一系列流程走完,到定下婚期,已进了十二月。
十二月的定京城,正是雪深寒重的时候,到了这时节,崔宝音便不爱出门,一是冷,二则嫌地滑路脏。
往年里这时候,她也会进宫陪一陪太后,但今年……婚期定在明年春,太后特意命宫中嬷嬷送来嫁妆,又叮嘱她,今年可不必再进宫了,好好待在家里,珍惜闺中岁月才是正经事。
这天用过早膳,崔宝音便趿着鞋要回床上补觉,谁知刚一起身,就被折萱拉住。
折萱苦口婆心地劝道:“郡主您真的不能再睡了,婚前您要给谢大人绣的寢衣袜子荷包还一针未动,眼看着快到年关,您这时候不抓紧时间,等翻过了明年,更没心思。”到时候还得清点嫁妆,试头面嫁衣。要缝制新郎的贴身之物,最好便是在初初定下婚期这段时间。
崔宝音才不想听,更不想做。
这些日子折萱都说得她耳朵快起茧子了。
她年纪尚幼时也想过要像宫中几位公主表姐一般,有一手巧夺天工的刺绣功夫,奈何她就是没这个本事,分明花样子描得好好的,可一下针,不是丝线打结就是针尖戳着自己的手,一次两次这般便也罢了,次次都这样,她才没兴趣伺候这些针线祖宗。
折萱还待要劝,那边采棠又过来传话:“郡主,谢大人来了,说是想求见您。”
崔宝音皱了皱鼻尖:“不见不见!让他有多远走多远!”
她正烦着呢!
谁知她话音刚落,房门外便响起一道温润的男声:“谁又惹我们小郡主生气了?”
谢玄奚从临襄回来,便被召进东宫,算起来已有许久未见宝音,今日好不容易得闲,便想来摄政王府见她,却没想到她竟不愿见自己。
一旁的折萱采棠等人听见这道声音,纷纷屈膝退下。
崔宝音将折萱捧来的寢衣袜子抢过来一股脑扔向他:“除了你还有谁!”她气呼呼地看向他:“我们为什么要成亲啊!”
“不对!谁准你进来的!还有没有规矩了!”她反应过来,更生气了。
她虽许久没见谢玄奚,但他三不五时便送东西来,今日是信,明日是吃食,后日又是一两样新鲜玩意儿,总之她如今吃的用的玩的,样样都有谢玄奚的手笔,虽不相见,却胜过相见。总之这会儿见着他半点没有欢欣喜悦,只有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