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郡主想要什么都会搞到手(88)+番外
贺初窈皱着眉,眼睛鼻子都快拧到一起了。直到连饮三大碗茶水后,她方才眼泛泪花,委屈巴巴地问道:“这不会是你初试厨艺的失败品吧?还是说你给谢玄奚吃的,和给我吃的竟也一样?”
崔宝音梗着脖子:“当然一样!”
她是那种厚此薄彼的人吗!
贺初窈大为感动,泪眼盈盈:“好姐妹,谢玄奚什么反应?他就没把你赶出去?”
崔宝音眨了眨眼,目光从她面上挪开,眼神又开始游移,小声道:“他说、他说他素来嗜甜……”
贺初窈:“……?”
“他爱上你了。”她斩钉截铁道。
虽然她也不知道这得多深厚的爱才能让人失去味觉,但是显然谢玄奚爱得不轻。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病得不轻,失去味觉了。
两害相权取其轻,贺初窈觉得,还是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崔宝音瞪圆了眼睛,慢吞吞地开口:“啊?”
贺初窈噗嗤一笑:“啊什么啊?你生得这般好看,又心地善良古灵精怪,谁会不喜欢你?不喜欢你的才是没眼光没脑子呢。”
崔宝音心中惴惴:“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呢?她也不知道。虽然她也觉得阿窈说得好像言之在理,但是,那是谢玄奚呀。
谢玄奚又不是旁人,他若是眼高于顶,那好像也是情理之中。
她放下手里的冰碗,被沁得冰凉的手心无意识地捧着脸,忍不住在心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想,谢玄奚真的会喜欢她吗?
崔宝音想了一会儿就懒得再想这事。她站起来,长舒一口气,转过脸问贺初窈:“你晚些时候若是没事,不妨留下来,与我一同用一餐晚膳?正好我府上的厨子新学了几道菜,你还没试过。”
贺初窈点头:“好呀!”她伸手去拽崔宝音的衣袖,声音微低,“今晚我想待在你这儿……”
她情绪低落得太明显,崔宝音眉心微拧:“怎么了?”
贺初窈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只能叹一口气。
没怎么。不过是家里在催她相看罢了。
她想瞒,但是以两人的交情,她不说崔宝音也能猜到。
崔宝音想了想,轻声道:“不若这样,过两日定国公府设宴,宴席过后,侯夫人安排了云喜班在宜春园唱戏,你到时候也拉着你娘去宜春园听一听,如何?”
“听……听什么?”贺初窈懵懵懂懂地抬眼望她。
崔宝音恨铁不成钢地伸出食指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傻呀!自然是听那些女子出嫁后受夫家折辱,婆母磋磨的戏码。到时候再请侯夫人从旁说几句,你娘耳根子软,听两回戏,再听侯夫人一席话,虽不至于就能把心里的念头压下去,但至少也不会逼你太紧,你觉着呢?”
事缓则圆,能缓一缓,说不定便能有好结果。
贺初窈感动得眼泪汪汪,张开手一把将崔宝音抱住,脑袋埋进她肩窝里:“崔音音你真好呜呜呜认识你真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行啦!”崔宝音将她脑袋往外推,“你这满头的簪子硌得我脖子疼,况且!”她轻哼一声,“你第一天发现我这么好吗?”
贺初窈十分狗腿地摇了摇头:“那哪儿能呢!”
“不过,”崔宝音正色看向她,“阿窈,我一直没问你,你不愿相看,究竟是不愿嫁做人妇,相夫教子,还是实则暗中心有所属?”
贺初窈乍然被她这样一问,一时竟有些反应不过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方才期期艾艾地开口:“我也不知……我也不是不愿嫁人,心中也没有爱慕之人,但是我觉得相看这事,就很别扭。”
她皱着眉道:“诚然我爹娘看中的人选,论家世长相也好,人品才学也好,自是不会差的。但是,凭什么我就只能从这些人里头选呢?”
她从小就不是养在深宅的名种宝花,一枝一叶都要经过精心修剪才能得以存活。她是劲草,是柔韧的藤蔓,是锋锐的荆棘,从前没被接回贺家时,她便想过,倘若真要成家,那她得找一个事事都让她来做主的夫婿才好。
但倘若成不了也没关系,她自个儿一个人也能过得快活。她能识草药,又略通拳脚,算账也是一把好手,去给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当武婢,又或者去什么酒楼食肆当账房娘子,给医馆大夫当学徒,都行得通。有一技之长可作傍身之用,她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有什么不好?
如今回了贺家,锦衣玉食的日子固然好,但她觉着,也不是那么开心。世家大族里,规矩太多,算计也太多,她不想以后像娘亲一样,做了十几年的贺夫人,于是心里眼里便只剩下贺家,没了她自个儿。
若是贺家不能接受一个不愿成亲嫁人的女儿,那她宁愿离开贺家,脱下这个姓氏,重新做回她无忧无虑的乡野丫头。
崔宝音听她说罢,伸手揉了揉她的脸,语气轻快:“行啦,你自己想清楚就是。”
两人说着话,外头天色便暗了下来,粉紫的晚霞渲开了半边天,微凉的晚风穿堂而进,将白日里的燥热一点点扫开铺平。
崔宝音最喜欢在这时候躺在窗下,听采棠折萱念话本。但是今日贺初窈在,她便不打算听话本,心情极好地拉着对方游园去了。
因她母亲爱好天然的缘故,她们府上养了许多花草鸟禽,这时节的桐花还开着,清水池塘里的碗莲却已经闭合了,朝开暮合,这是碗莲的习性。不远处湖中的荷花开得正好,半湖荷叶一碧无垠,荷花亭亭立于其中,穿着粉衣青裙的婢女自湖边桥上行过,人面荷花,相得益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