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郡主想要什么都会搞到手(89)+番外
湖上不时有白鹭低飞,水鸟的叫声偶也响起。崔宝音转过头对贺初窈道:“我幼时学画,先生让我画鸟,我便让人搬了画架到湖边守着,想画白鹭。”
“为什么?”贺初窈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我记得你们府上鸟多了去了。后山不就养着一双白鹤?还有鹦鹉黄鹂之类?”
崔宝音鼓着脸道:“不知道……可能我那时候觉得白鹭好画?”
“后来呢?”贺初窈又问。
她小时候只捉过鸟,还没画过呢。
崔宝音还没说话,一旁的采棠便忍不住笑了起来:“后来我们郡主在画架前等了一盏茶的时间,没等来白鹭,然后便睡着了。”
后来她们郡主又觉得此法不行,便想去湖心试试,又怕身边有人伺候,会惊扰了白鹭,于是便吩咐下人将一应器具送上船后,便自个儿坐上了船去湖心,她们这些婢女呢,只能在湖心的亭子里待着,远远看着小船的动静。
“这回可画上了吧?”贺初窈着急地问道。
这下不光是采棠,折萱也忍不住了,抿着唇笑道:“那年我们在亭子里看了许久,没成想一转眼郡主的船便不见了,于是四下皆惊,纷纷摇船去寻,结果却从一丛荷叶里寻见了郡主的小船。”
至于郡主呢,四仰八叉地睡在船上,额发都被汗湿了,难怪听不见她们的呼喊声。
还有一桩事,至今无人敢与郡主提起。
她们当初在湖上寻她,将她从小船上捞起来的时候,湖边桥上正有客人行过,不知是哪家人物,也不知他有没有看见湖里这番人仰马翻的忙乱景象。
她们郡主那时候虽然年纪小,心性比起现在来说,却是一点也不差的。若是教她知道,自个儿这么丢人的样子被外人看了去,别说她们,恐怕整座摄政王府都别再想有安宁之日了。
贺初窈顿时狂笑起来:“难怪我俩能玩到一起,崔音音你这个人还真挺不学无术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定京城里世家贵女那么多,她头一回听说有人画画把自己画睡着了的,还是两次!
崔宝音被她说得恼羞成怒:“有什么关系!要是本郡主家世尊贵还才貌无双,那未免也太不给人活路!”
嗯嗯!所以现在这样就刚刚好。
贺初窈笑意凝滞,语气微妙:“家世尊贵还才貌无双,你说的莫不是谢玄奚?”
崔宝音:“……”
她抿着唇,脸颊瞬时红得发烫,又怕被贺初窈瞧出异样,索性转过身,轻哼一声:“谁说他了?懒得理你!”
说罢,她便径直往前走去。
贺初窈见她这样,又开始狂笑。
待笑够了,她才发现崔宝音正在前边路口上等她,像是怕她不去追她。她眉眼弯出柔和的弧度,一时间只觉得心也软下去了,忽然又想到谢玄奚。
崔音音这么可爱,谢玄奚他知道吗?
不知道才好。冷冰冰硬邦邦的臭石头,谁稀罕!
第53章
有裴信姝在,崔宝音的法子自然是万无一失。
两日后,定国公府里,午宴散去,贺初窈与裴信姝自是陪着家中长辈到了宜春园看戏。崔宝音原想推脱不去,却也还是被裴信姝死拖硬拽着到了座中。
这出戏也是崔宝音点的,讲的是一对门当户对的青年男女在两家爹娘的撮合下结为夫妻,尽管最初那女子便不愿意,但拗不过爹娘,还是点头应允。
后来嫁去夫家,年景尚短时也和丈夫过了些举案齐眉的日子,后来时间长了,两人却发觉终究合不来,于是男方开始抬妾养外室,女子则整日以泪洗面。才子佳人,终成怨偶。好在最后女子爹娘终于醒悟,令两人签了和离书,重又将自家女儿接回府中,才让她不至于落得个郁郁而终的下场。
最开始这折戏刚出来时,满定京无人问津。后来是崔宝音花重金押宝,命人大肆宣传,才将这折戏捧红。自然,她最后也借着这出戏赚了个盆满钵满。只有一点,而今这折戏仍为世家夫人们所不喜。
“好端端的,嫂嫂怎么选了这折戏,大好的日子,看这个多晦气。”
“是呀,本来我家阿鸳就不服管教,这下再让她看这些腌臜玩意儿,没得教她反了天去!”
七八月的时节,众位夫人们坐在亭中,亭前江水泛着粼粼的银光,满江莲叶深青如缎,亭柱前桃李杏梨枝叶葱茏,洒落一地阴凉。白炽天光从枝叶的罅隙间洒落下来,星星点点漏在阶前,仿若散星。
定国公夫人听见左右陪坐的妯娌一唱一和地说着扫兴的话,还未言语,挽着她手臂的裴信姝便轻轻按住她,而后果然,一道清亮的女声拉着绵软的调子缓慢响起:“两位婶婶的意思我也明白,无非是自觉从来父母为子女则计之深远,故而视这出戏为颠倒纲常的洪水猛兽。”
正是挨着裴信姝坐的崔宝音。
“可是两位婶婶怎么也不想想,有些事本就是越费尽心思,越适得其反。”她说罢,又将面前盛了糕点水果的剔红冰梅纹葵花式八宝攒盒往两人面前轻轻一推,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用”的姿势,而后便转过头,饶有兴致地盯着台上咿咿呀呀抛着水袖的青衣花旦,一副不愿再多言的模样。
两位夫人见状,面色一白,却也只是讪讪对视一眼,不敢再多说什么。
今日毕竟是她们定国公府设宴,若是闹起来,脸上没光的还是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