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郡主想要什么都会搞到手(93)+番外
苍叙啧了一声:“连宁安侯府也没回,直接出城了,看样子是要回渔梁。”
谢玄奚笔尖微顿:“没去见她?”
这个“她”是谁,不言而喻。
苍叙笑道:“倒是去了,还未近王府,便被暗卫驱走了。”
他想着,又免不了叹道:“琼阳郡主,真是个心狠的人。”
定京权贵圈子里至今还有人说起当年琼阳郡主与这位小侯爷的事,郎才女貌,佳偶天成。郡主出游赏春,鬓边簪花,他便谱曲作词,写“怜她齿颊生香处,不在云边在鬓边”;郡主见风染病,食欲不振,他便洗手作羹汤,亲侍床前奉药端茶……
谁能料想,经年一过,从前佳话也成了故纸堆。话本里的才子佳人,如今已形同陌路,老死不相往来。
他叹着气,忽地背后一寒,转过头,便见着自家公子正阴恻恻地看着他。
第55章
崔宝音委实没想到,戚玠还会回定京。更没想到,他居然还敢找来摄政王府。
当初那桩事后,戚玠也曾几次三番想来找她言说解释,吃过好些回闭门羹后,他便也就识趣了,再不会上赶着凑到她面前来,后来更是远去渔梁,袖手荣华,抛却名利。
她还以为,他会龟缩在渔梁一辈子呢。
她翻过身,趴在床上,又忍不住皱着眉:“其实我是不是该见他一面?他万一以为我还对当年的事心有芥蒂,不愿见他是放不下他怎么办?”
崔宝音越想越觉得失策,猛地从象牙凉簟上坐起来,直直地望着床前侍立的几个侍女,不等她们说话,她又揉了揉脸:“算了,多想无益。”
采棠闻言,和折萱对视一眼,犹豫着道:“戚公子临走前,还给了奴婢一样东西,说让奴婢转交给您……”
崔宝音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到她手上,慢吞吞开口:“什么东西?”
采棠于是从袖中取出一卷诗稿,双手捧着,呈到自家郡主面前。
崔宝音只看了一眼,便往后仰了身子,像看见了什么脏东西似的:“拿走拿走!谁准他写这些东西来恶心我了!拿去后厨烧了!”
她说罢,又想到一桩事,“他忽然回定京,又匆匆要回渔梁,总不会只为了来见我?他还做了什么?”
折萱轻声道:“是先去见了谢大人,而后才来的摄政王府。”
“谢玄奚?”崔宝音眉头皱得更紧,“宁安侯府近来,与宣平侯府……?”
折萱抿唇,微微摇头:“听说,戚公子当街拦下了谢大人的马车,随后才与他进府,后来离开时,面色铁青……”
崔宝音张了张嘴,又闭上。
什么意思?戚玠疯了?因为她找上了谢玄奚?
她捂住胸口,缓缓躺回床上,只觉得四大皆空。
她从来没想到,戚玠是个这么麻烦的人。
当初他们搅到一起,无非是彼此都有所图谋,后来虽称不上好聚好散,但是扪心自问,崔宝音觉得自己为人处世也委实体面,从未寻过他和姚惜蕊的麻烦。甚至后来若非姚惜蕊在齐王府主动招惹她,她也不会有所施为。
她都做到了这个份上,怎么戚玠倒不依不饶起来,还去找谢玄奚的麻烦?
他将她置于何处?
“那谢玄奚脸色看起来怎么样?”崔宝音不抱希望地问。
“这……”折萱想了一下路人的形容,摇了摇头,“谢大人素来横眉冷眼,实在看不出脸色如何……”
崔宝音语气笃定:“他肯定要不高兴了。”
换做谁都会不高兴的。他们之间什么事都没发生,戚玠就给他扣上了帽子,还为此去找他的麻烦。
他肯定会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她伸起手,缓缓捂住了眼睛。她要不要去哄哄他?还是先躲着他几天?
她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出什么头绪来。
“郡主?郡主……”折萱唤了她两声,见她没有应答,踮起脚去看,才发现她竟不知什么时候已睡着了,顿时噤声,悄悄提起裙摆退出了房间。
崔宝音这一觉香梦沉酣,直睡到傍晚时候才醒来。
她睁开眼便听见门窗外风雨声大作,有雷声阵阵,倏尔消隐。掀了薄被起身,便见得大雨打得窗外檐下的花木都伏倒在地。
折萱适时推门进来,见她立在窗前,连忙上前惊声唤道:“郡主……!”
染了风寒可不是闹着玩的。
崔宝音回过头来,眉眼间笑意晕开,兴致盎然道:“难得有雨,天气凉爽,把采棠寄云抱雪都叫过来,咱们今晚吃拨霞供吧。”
她素来是个心宽的性子,又一贯想一出是一出,这会儿她的全副心神都放在了热腾腾的红油锅子上,早把谢玄奚抛到了九天云霄外。
折萱见她笑靥如花,自然满口道好,兴冲冲地一面往外走一面叫采棠几人的名字,点兵似的让她们去厨房吩咐下人,取新鲜的牛羊兔肉切成薄片,又要趁这会儿天色还未暗下来去外头采买新鲜的青菜香菇,还有那等海米韭花也不可少。
天色暗下来,几个婢女见自家郡主兴致好,便也没有点灯,反而是取了花灯挂出来,满院灯火,照彻良宵。
瓢泼雨声逐渐轻薄了下去,宣平侯府内少置灯烛,连下人们也都各自歇下,并不在外走动。满庭岑寂与昏暗中,有人踏着积水的青砖石板疾步进了府中,来到东侧的书房门外,叩响门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