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刑(探案)(7)
“不知道那商船的主人何时能来。”
只有知道船只出发前的情况,这些疑惑才能解开。
李希言找了个上风向的位置坐下。
“快了。”
容朗靠着她坐了下来。
“李少使可用过早饭了?”
随意啃了几口干粮的李希言回答得斩钉截铁。
“用过了。”
容朗早就了解过她的作风。
“随意吃几口可不算。”
他招手唤来随从。
随从提着食盒,瞬间就把桌子放得满满当当。
两碗小米粥,并上几个金黄酥脆的油旋,几盘清淡小菜。
“这是沧州这边的特产。”容朗将油旋特意向她那边推了推,“李少使尝一尝。”
李希言有一瞬间的失神。
油旋……
容朗心中一紧。
完蛋!
他只想着她爱吃这个,却忘了会勾起她不快的过去。
“多谢。”李希言倒不是太伤心,很快就恢复了过来,拿起油旋咬了一口。
外酥内软,肉香葱香并存。
比她父亲做得还好几分。
容朗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去。
他见缝插针,讲起了沧州的风土人情。
“沧州这边的面食做得尤其好,像这个油旋,我在京城也只吃过一家比这个还好吃的。还有曹州那边的面塑,做得活灵活现,李少使走的时候可以多买几个……”
李希言时不时地应一声,竟然没让场子冷下来。
容朗说完有些口干,喝下一口茶,抿了抿嘴唇。
比起以前,还真是角色对调了。
李希言见他说完,附和了一句。
“王爷久不在封地,倒是很了解沧州。”
容朗脸上漾开一个笑,眼含深意。
“我有个好友老家是沧州的。”
果然,即使不像以前那样多话,她还是她。
二人气氛正融洽,却又被如丧考批的一道声音打断。
“李——少~使!不好了不好了!”
第4章 锁定 李希言听得耳朵疼。 这个……
李希言听得耳朵疼。
这个袁桦怎么说话跟唱戏似的!
来者正是袁桦。
只是今日他不是一个人来的,手里还拽着一个人。
被他拽着的人是个四十来岁的男子,瘦高瘦高的,一脸青白,看上去像是得了重病一般。
袁桦的脸色也没好看到哪里去。
虽然还没出伏,但这大早上的天儿也不热,他却是满头的汗,就连身上的衣裳都印出了汗印。
热成这样,袁桦的脸色却是发白的,只有脸颊处有两团病态的红晕。
“出什么事了?”李希言站了起来,向前走了几步。
二人腿一软瘫在地上。
“船上的人……”袁桦的声音变得尖利,“是新罗的使臣!”
“什么?!”
李希言也被这消息砸得脑子嗡嗡的。
陛下早有攻打高句丽的打算。
高句丽旁边就是百济和新罗。
而百济和高句丽都是扶余人,又缔结了盟约,只有被高句丽一直压着打且和它们不同族的新罗能够联合。
如今正是两国来往结交的重要时刻,怎么能让新罗使臣死在大晋!
李希言一把拉起袁桦,一双黑沉沉的眼里满是火光。
“新罗使臣怎么会在船上!”
她力气极大,袁桦被硬生生扯得站了起来。
袁桦苦着脸,指着还瘫坐在地上的男子:“他是船主人,他说的。”
男子挣扎着起身,站得摇摇晃晃。
“那两个使臣和鄙人打过好多次交道。这次他们想在回去前游玩一下,鄙人就……”男子流了泪,“就把船借给了他们,还配上了船工舞伎。鄙人就想着招待好了,也算鄙人一个小老百姓对朝廷尽份心力。谁知道……会出这种事。”
“这事情瞒不得。”李希言转向身后的容朗,“人是在沧州出的事,只能让王爷出面。”
容朗自然责无旁贷,他爽快应下。
“本王会立即上疏给皇兄。”
“嗯。”李希言没想到容朗还算靠谱,“案子我会尽快解决,在新罗派人来之前,必须破案,找出凶手!”
她说完转回身,拍了拍商人的肩膀郑重道:“你先冷静下来,告诉我,这船的具体情况。”
商人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认认真真回忆道:“船是六月十六晚上出发的,船上除去两位使臣和他们的四个侍卫,共有七个船工,五个舞伎,两个婢女。”
“二十个人?”李希言抓到了问题所在,“少了一个。”
容朗抚掌:“少的那个可能就是下迷药的内应。”
“没错。”李希言追问,“你这船的航行速度如何?”
“很快。”商人很是自信,“少有能追上我这船的,顺风的时候,最快一日能走三四十里。”
这速度快赶得上战船了。
“船上的船工你都认识吗?”
“认识的!都是在鄙人手下做了好多年的人。”
李希言指向尸体:“去认一认男尸,看看少了谁。”
容朗站了出来:“我带你去,尸体被烧得厉害,你先对一对年龄和特征。”
“是是是。”商人虽然害怕,但还是咬着牙跟着他走了过去。
容朗掀开第一具尸体身上的白布:“这个三十二岁,有六尺高……”
他将每具尸体的特征细细说给商人听,好让商人确定身份。
和李希言一起站在不远处的袁桦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王爷这是……他还会验尸吗?”
怎么可能啊!
看见他如此震惊,李希言心里诡异地觉得平衡了些,淡定地点点头,还给补了一句:“不仅会,验得比你县衙的仵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