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为何跑路(44)+番外
容惟微讶,他倒是没有令长风寻机打探紫锦,他立刻将面上的情绪压下,又是一副不显山不露水的样子。
“但,属下不才,什么都没打探出来。”长风沮丧道。
容惟无奈极了,撇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那你同我说什么?”
“属下只是觉得奇怪,贺娘子她开了间打探情报的香铺,但是连她的贴身婢女都对此不知情,贺娘子一个女娘,这是要做什么?”
容惟用手拨弄着灯笼上用木雕出的竹叶,“先观望。”
长风见容惟没有了下文,正要应下,忽听容惟又道:“应当不是对我们不利。”
他家殿下一向敏锐,总能从蛛丝马迹中推断出旁人所不能察觉到的事情,这是又发现了什么?
长风好奇地问道:“这,公子,您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容惟一顿,隔了半晌方吐出两个字:“直觉。”
“啊?”长风脱口而出,张大了嘴,险些未压低声量。
容惟一记眼风扫来,长风立刻收起面上的讶异,换了一副讨好的笑,“公子的直觉定然不会有误。”
忽地又想起什么,未细思便脱口道:“公子,那芙蓉膏您给贺娘子了吗?”
郎君闻言身体一僵。
长风见他这个反应,顿觉失言,无措地努力找补,却又给出锥心一击。
“公、公子,您不会一晚上都还未开口吧?!”
第25章
“她现下还用不上。”容惟冷声。
长风小心翼翼地提出一个解法,“公子,要不属下派人直接将芙蓉膏送到贺娘子院里吧,这样您既不必直面贺娘子,还能不让她误会。而且,您赠了她这样珍贵的药膏,她日后也不好意思再借此来纠缠公子了。”
长风心中认为,这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怎料容惟未思索便立刻驳回,“不成。”
长风摸了摸脑袋,“这,公子,属下不明白。”
“你笨手笨脚的,若是出了差错,我去哪寻第二罐芙蓉膏来?”
可是殿下交代办的事儿他也没出过差错呀?长风闷闷地应了声,默默开始回想自己有哪里做得不够好,令得殿下对他的能力产生了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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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彭掌柜来了。”
刚回到贺家大门,便见霜云焦急地在门口徘徊,一见到贺之盈便立即迎上来,压低了声音附在贺之盈耳旁回报。
贺之盈垂下眼睫,暗自思索。
三日之期未到,况且今夜是灯会,彭掌柜不去照料香铺生意,却来贺府寻她,想必是碰到了什么要紧事。
难道是派出去的人手传来消息了?
明白事情紧急,女娘抬眸看向身旁的郎君。
“今夜多谢表兄拨冗与我同游,时候不早了,表兄早些歇息。”
说罢又转头对紫锦吩咐:“紫锦,你命几个人好生将表公子送回风竹院。”
“表妹有要事?”
明明听着语气只是信口一问,但贺之盈不知为何却感到了其中的质问与试探。
她心下生疑,仔细观他面上情态,见他神色如常,不似含着别的心思,又怀疑起是否是自己太敏感了。
贺之盈飞快转着心绪,立马扯起慌来,“哦,倒也算不得什么要事,就是院里的豆绿牡丹忽然枯了,想是伺候的下人出了什么差错。”
容惟豁然开悟,“既如此,表妹可得好好瞧瞧。”
女娘闻言微蹙了眉,怎么感觉阴阳怪气的?但看他面上一片疏朗,又不似有意为之。罢了,眼下她见彭掌柜要紧。
“那我便先回去了。”贺之盈点头,快步离开。
容惟望着她手中跳动的玉兔灯,眼中若明若暗。
握着灯把的那只骨骼分明的手往后一移,长风会意接过。
“走,我们也回去听听——是什么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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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徐家的死士今夜似是在操练?”贺之盈握茶盏的手一颤。
彭掌柜将自己的想法道出:“是,或许早前就开始了,但动静并不大,我们的人离得远,并未发现。”
贺之盈眼里升起一丝冰冷,“看来,那日船上的黑衣人多半是徐家派出的人了。上回在船上他们伤亡不少,前几日许是在养伤,因此我们今夜才瞧见端倪。
只是,我一直不明——为何他们的目标,是到济江不足一月的宋元熙?”
彭掌柜同样困惑,“娘子,想必徐顺义是有何不可告人之事,宋公子自京城来,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贺之盈点点头,“我也如此想,徐顺义在盐运司任职,自古以来盐运司就是一个肥差,无数人借权牟利,想必徐顺义也是如此,看来,我的表兄突然南下,是为此事而来了。”
彭掌柜神情担忧,“娘子,徐家想是又要有所行动了。盐运之事事关民生财计,背后水深得很,此事波及不到娘子,不如我们就此撤回人马吧。若是被徐家发现,查到娘子头上,恐对娘子不利。”
彭掌柜所言,她又何尝不知,原先她开香铺时只是想撞撞运气,没想到还真被她发现了一些不为人知的密辛,是她上辈子完全不知晓的事情。
今世时局变化,前世没有表兄南下暂住她家,也没有画舫暗杀一事,她思来想去究竟是哪一环出了差错,现下,她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她前世早在二月时就去了京城,不久便被三皇子容恂看上火速定下了二人的婚事,随后便做了他人棋子。
而今世的第一个变动就在于,她推迟了上京的日子。
所以,之后产生的与前世不同的一连串变故,唯一的可能就是因为她未上京,未被三皇子发现她是颗顺手可用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