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燥雨(10)
三年,在这方面,他就没变过,不懂尊重人的家伙。
“看什么,我不亲你亲谁?”
陆北骁看她抹嘴,心中不悦,又一手钳着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抓着她空落的双腕,啄吻上去,从额头到眉眼再到脸颊,弄得到处都是津液水光。
温小禾哼唧反抗两下,管他要亲谁,一脚踩在他的靴子上,陆北骁闷声忍痛放了手,逼急了他还真不确定这女人会不会谋杀亲夫。
“你不是不承认吗?”
“骁哥,是吧,我们又不认识。”
刚才他不愿意承认,现在是她不想认他了,当暴动分子的老婆,比她的出身更让她脸上没光。
陆北骁压低眼眸,把她圈在身前狭窄的空间里,低声说:“没有……我没有不承认。”
他有难言之隐,却不能跟她说。
温小禾别过脸不看他,耳边男人的话,好似夹杂着哀求的意味。
屋外有脚步声,是陆北骁身边的小弟,之前就是他把温小禾带去屋子里没关门没看守。
“骁哥,纳塔老大让你过去一趟。”
陆北骁挺直腰身,伸手一摸口袋,打火机不见了,应该是刚才落在粮仓了,他看一眼温小禾,不容反驳的说:“你留在这等我回来,我不在没人敢进来。”
第6章 Chap.6 “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
温小禾注视着他转过身走到一旁桌子前,拉开一个抽屉从一排打火机里抽出一个装进口袋里,敞开门步伐迅速走出去。
阳光一下子照进来,十分刺目,她眯眯眼,隐约看到站在外面的小弟片刻震惊的表情。
再睁开眼,已经没人影了。
她能听陆北骁的话,老老实实在屋里等着他回来就怪了。
他走了,她得赶紧逃出去。
温小禾记性一直很好,她跑出陆北骁的屋子,很快就找到刚才无人看守的门口。
是一个很小的木质拱形门,两侧是粗壮的树干削成的杆子,深深的凿进泥土地里,树干上刻着一些她看不懂的符号,像是狼首。
奇怪,缪瓦的标志一直都是雄狮,怎么会在木门上刻狼纹。
她没有多想,一门心思要逃离这里,快步穿过木门,踩着狭窄的泥土路一路往下走。
两步一打滑,昨晚下过雨,地上的土是湿的,加之杂草丛生,下山的路很难走。
再难走,她也不能回头。
她总算知道,为什么没人知道缪瓦的老巢在哪儿了,这地方,陡峭,危险,人迹罕至,半山腰连个村子都没有,不仅易守难攻,还很难被注意到。
天色渐黑,只一晃眼走神儿的功夫,她就没了方向感,无法再辨别东西南北。
好在她身上还挎着帆布包,包里有手机有手电筒,还有一把小巧的匕首。
刀柄是实心橡木的,刀身极短,只有二十厘米,刀尖锋利,刀鞘上刻着细小的葛花图案。
这是几天前陆北骁送给她的结婚三周年礼物,他亲手做的,做了三天三夜。
似乎那个时候,他就盘算着要离开了,做这把刀废寝忘食。
越是往深处走,温小禾身体越是瑟缩,一眼望过去,身边都是树枝草丛,再远些是黑漆漆一片,看不清了。
地上泥土潮湿味混杂着草木飞禽昆虫尸体的腐烂味,充斥着她的鼻腔。
她一手拿着手电筒照明,另一只手紧紧攥着匕首,不知怎得,眼前突然生出一层稀薄的白雾。
她不敢再挪动脚步,站在一个空地中间,四周都是参天大树,枝繁叶茂树枝连着树枝,抬头望不到天空。
突然,四周传来鸟雀挥翅惊飞而起的声音,擦过树叶,沙沙作响,她顺着声音看过去,草丛中好似有一对冒绿光的眼睛正盯着她。
不是人,是某种野兽,很可能是野狼。
她险些将手中的匕首吓得扔出去,深呼一口气,放轻脚步往后退。
声音再小,也逃不过狼的耳朵,草丛中一阵风刮过,浑身雪白,四肢壮硕的野狼腾空而起,飞速蹿出,一双绿色的狼目充满血腥。
这是它的地盘,不容任何人踏足。
纳塔豢养了这只狼,故意不在门口安排人看守,为的就是惩罚想要逃跑的人。
温小禾往后退,脚下被断枝一绊,重重地摔在地上。
纳塔处理完火烧粮仓的事情,认定是弥糯的细作有意把此事嫁祸给陆北骁,挑拨他们内部关系。
他回到屋子里,没看到自己的“新宠物”,抓过身边的人质问:“人呢,我的人去哪儿了?”
“老大,我,我没看见啊。”
一旁的小弟被吓得不轻,他以为没有女人会想着逃跑的,能成为纳塔老大的女人,那是她们的福气。
就像婉拉,从前不过是个卖甘蔗的女人,自从跟了纳塔老大,天天吃香的喝辣的过上神仙日子,在这地界上没人敢惹她,底下的人谁见了她不叫一声婉拉姐。
突然一声野狼的吼叫,响彻整个半山腰,安静的夜晚,显得是那么凄厉。
纳塔猛地撒开手,摔在地上的小弟屁滚尿流爬出去,纳塔抬头望向天边,有人闯入了阿尖的领地,一定是那个女人!
他心神变得紊乱,心中愤怒,可恶,她竟然真的想跑,想都不要想。
他拿起桌子上的一把长枪,快步走出去,招呼一众人赶过去。
“随我去射杀恶狼。”
众人疑惑,提起枪跟着老大走,这山里哪儿有什么恶狼,不是只有老大的爱宠尖牙吗?
此刻,半山腰,温小禾满脸惊恐,死死盯着眼前嚎叫的野狼,浑身汗毛倒竖,不由自主的握紧匕首,指甲几乎陷进手心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