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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下人(216)

作者:吴若离 阅读记录

嘴里唱词,手也没闲着:左手托人,右手脱衣,为刑罚解除障碍。

他含情脉脉道:“是我不好,认罪认罚。”

她甜蜜蜜地笑着,可还不会欺负呢。

她伸手去摸书,他把这只手拽回来,往下送,口中轻吟:“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你的腰,躬一躬,那就正好……行了。”

又使坏!

半撑着又冷又累,她伏下去,把滚烫的脸压在他胸膛上,正好躲开四目相对带来的羞涩。她偷偷笑着,挣开他的手,在他腹部乱涂乱画,闷声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要看书,得看真家伙。”

“又哄我!”

“真没有。官老爷审案子,倘若照著书念,气势全无,镇不住凶犯。不如抓住要害,一击必中。”他托起她的脸,用心吻过,舍不得推开,贴着她的唇戏谑,“王大人,小人知错了,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求大人怜悯,不要苦刑小的,保这副躯壳周全,再为大人卖命。”

“别闹!”

她笑得花枝乱颤,手是抖的,轻轻地,轻轻地朝要害“行刑”去了。

出了节,化了冻,外头的事,又该支起来了。

眼下人手多,他打算带一半,留一半,总要有人看屋子守她。

“太浪费了,我去自在馆,那边人多热闹,乐得自在。这屋子锁起来就好,省事。”

“也好。”

小五仍旧忙着做好大夫,剩下的人里边,会功夫的都是男人,把她困在这里,还不如送过去姐妹团聚。

她打点了给家眷的礼,挨个贴上签子,捎回去以后,好分送去各家。

“她们是故土难离,但父子、夫妻,总这样两头分离,也不是个事。”

“挣钱要紧。定江从前就不好,赵家倒了以后更不顺。这里比定江大,南北贯通,更繁荣,讨生活容易。有褚家在,挨点边也算有靠山,最要紧的是门路多。他们去别的地,免不了被地头蛇排挤,做什么都难成。苦两年,攒够立业的本钱,再和家人团聚也不迟。”

“是这么个理。”她安心了,将写好的信再检查一遍,放到包袱底下,仔细交代。

他搂着她的腰,在脖子和脸上来回亲,黏黏糊糊说:“我舍不得你……”

“方才说的什么?苦两年……”

“我什么都没说。他们往南去,我只到临蔚县,看看有没有便宜捡,最多四天就回转。你等着我,我快马加鞭回来接你。”

“该歇的时候要歇,不要像上回那样。你答应过我要保养身子,不许玩命!”

“知道了。你再亲亲我……”

她没学武,都听得到院子里有人走动,急得拍打!他不管不顾,再吸一口才肯松手。

他等着她锁好箱笼和门,再把人亲自送过去。

赵西辞最近过得并不痛快,巧善一到,她直呼恩人,抬过来一箱子账簿,邀巧善一块清点。

巧善没急着细翻,拿了最上边四册看封皮,心里便有了数:西辞父亲的官,做到头了。

她没追着问始末,就照两人商定出来的计数法,先分类,再盘账重新记成册。

赵东泰过来时,婆子正好被赵志忠那边的仆人叫去支取物品了,他叫了两声没人应,伸手一推,虚掩的门就开了。

院子里静悄悄的,他担心有事,也不敢叫出声以免打草惊蛇,放轻脚步疾奔去正房,捞起帘子就往里闯。

巧善喜欢在打算盘的时候顺便心算,耳朵封闭,顾不上别的事。

赵西辞一察觉到有人来,就停了手,起身迎上去。

赵东泰越过她再看一眼,主动退到廊下,等到堂姐出来,顺口问:“她怎么不穿红?”

赵西辞皱眉,直白地提醒:“个人有个人的喜好。她嫁人好一阵了,不用再天天穿红。”

赵东泰舔舔嘴唇,干巴巴地说:“好奇而已。老五娶回来的嫂子,今年还在穿红,我以为这是习俗。”

赵西辞并不信,再提一次:“赵家禾疼她,两公婆好得很,今儿才放她出来走动。她是我的贵客,你可不要得罪。”

“你放心,我知道分寸。你爹又溜了出去,喝得烂醉,小厮回来诉苦,说劝不动,不肯回来。你叫几个人过去抬。”

“你走一趟,把他从窗户那扔出去,让他丢一回脸。”

“我不去,那地方脏!”

难得能出个洁身自好的,赵西辞脸色好了许多,笑道:“行,这事我管了,你几时要走?”

赵东泰失了神,不觉瞟向了窗子,一见到上边大红的窗花,立马回神,转回来说:“褚大人被皇上叫走了,这几个月他南征北讨,原先的差事做不得数。等着上边论功行赏才知道去处,我们原地待命。”

赵西辞思索一番,小声提醒:“你留个神,万一有事,别强,保命要紧。”

赵东泰满不在乎道:“断不至于!仍旧不太平,皇上还要靠他。平西侯领兵六万,输得一塌糊涂,只剩万余。镇南侯拖拖拉拉不肯出兵,隔三差五管朝廷要钱,国库早就供不起了。北边也差不多,大烂摊子,够操心的,谅他们没空耍心机。”

赵西辞哼笑道:“所以只有这个傻子出钱又出力,拿命在拼。他愿意,跟着的那些人未必愿意。处处要钱,他这几个月狠扒了一层皮,能给出的好处不多了,要是他推了这回的赏赐,只怕要闹出些故事来。你别去掺和,你心思干净,就接着干净,他这个人一心忠厚,更愿意看到你这样的人在身边。”

“我知道。我也不耐烦做这些,我只管有没有仗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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