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刺手记/痴儿爱刺猬(78)
丁蔓继续说道:“你还记得李帆和曹英吗,你应该不知道吧,当年你在宠物店的消息就是曹英透露给你舅妈的,而且还专门挑了大年初一。”
程暮闻言面色却一片平静,曹英会这样做她并不奇怪,当年宠物店那一闹,后来曹英没再来找事,只怕就是江挚背后动了手。
而曹英心怀怨恨要报复她也是应该的,而这五年她也已经和那家人彻底断了联系,之前的事也已经不再重要。
不过程暮转念一想,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丁蔓道:“这事江挚在你没走之前就查出来了,还有李帆是曹英的女朋友你知道吧,你走后他们没多久就结婚了。”
程暮神色未动,丁蔓说的这些,她并不惊讶。
丁蔓突然感叹问道:“你知道当年江挚用什么呵住了曹英和李帆吗?”
程暮不知道,她沉默不语,丁蔓道:
“他早早就查出了李帆和他爸利用公司贪污国款的事,而且拿到了证据,就是用这个吓住了李帆。”
程暮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件事她的确是欠了他的。
丁蔓接着道:“而他却握着这份证据迟迟没有动作,哪怕是查出曹英将你的行踪告诉你舅妈这件事,他也忍着没有动手。”
“他一直都在等,等曹英和李帆结婚,暗中调查曹英协助他们做假账的证据,你走的时候,他的证据还没有收集全。”
“但你刚走,他突然就曝光了这件事,当时这事上了新闻和报纸,滨城人尽皆知。”
“李帆和曹英,还有李帆他爸被提交法庭,他们那边请了律师,江挚也请了律师对刚,最后他们三个都入了监狱,李帆他爸为他担了大部分罪责,判了无期徒刑。”
“李帆和曹英,一个六年一个五年。”
程暮静静的听着,丁蔓的话将她的思绪代入了遥远的曾经,那仿佛都是很多年前的事,程暮听着有些恍惚。
她想到江挚,他那段时间和她形影不离,而他却似乎从未和她透露过这些事,在程暮的印象里,江挚似乎始终都是这样一个人。
温和内敛,不动声色的做好一切,也许是他对她太好,以至于让她忽略了他雷霆般的手段,温和这个词用来形容他,实在太过片面。
丁蔓又接着道:“这些事都是你刚走的那年发生的,之后的四年我也没再见过他,但就再前不久,我又在医院外见到了他。”
“他就像一棵被风摧残了的树,整个人看起来老了将近十岁,脊背也挺得没那么直了,头上隐约可见根根白发。”
说到这丁蔓叹了口气,“我见他的时候,他提着药袋,眼神看起来累极了。”
程暮的神色有些不太淡定了,她眼里含着不易察觉的担忧,问道:“他得什么病了?”
丁蔓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这些事我憋得难受,就想到还是告诉你比较好。”
丁蔓听着程暮哑了的声音,她神色暗淡了下来,其实她没告诉丁蔓的事,上个月有个自称江挚兄弟的人去找过她。
他说他叫谢望,他来是通过丁蔓质问程暮究竟藏哪去了。
丁蔓在律所上班,她不知道谢望从哪查到的她的岗位,上班时间他当着众人闯入丁蔓的办公室,质问丁蔓程暮滚哪里去了。
彼时丁蔓还正和当事人谈话,她敛去神色,平静的将当事人先请出去,请谢望坐下。
在这件事上,丁蔓和程暮亲入姐妹,她也总觉得是程暮亏欠了些江挚,因此语气也软了些。
而谢望根本没心思坐,他气势汹汹,仿佛是正在气头上,他告诉丁蔓江挚快被程暮折磨死了。
她显然正在气头,丁蔓压着情绪,沉声道:“他们已经没关系了。”
谢望却仿佛被这话刺到了一般,他攥紧拳头,咬着牙道:
“江挚对她那么好,她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你知不知道,因为她的不告而别,江挚差点被逼疯,得了了躯体障碍,现在大把大把的吃药,他如今身体还不如一个七十的老头,在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谢望从小四处浪荡,很少怕过什么,但他亲眼看着江挚自从遇到程暮,变的小心翼翼,身体和精神一点点垮掉。
他实在不明白,程暮到底那里好,值得他心心念念这么多年。
但他实在气急了,他替江挚的付出鸣不平,这样的女子根本配不上江挚的好。
丁蔓面对他的大吼,静静站着,压着情绪,只是在听到躯体障碍这四个字的时候,她眼神微怔,显然没预料到江挚病的这么严重。
谢望这次来的目的就是问丁蔓程暮的行踪,可当然,作为律师的丁蔓定然不会被他套出话或者激出话。
谢望无功而返,丁蔓始终情绪稳定,没有高声说过一句话,任由谢望宣泄。
谢望临走前,转头冷冷道:“像她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被人爱。”不配这两个字谢望咬的很重。
而始终沉默的丁蔓却像是被这两个字刺到一般,她出声叫住谢望,谢望停住脚步,没有回头
丁蔓眼眸晦涩,缓缓道:“你或许不明白,深陷泥沼的人,与你们是不同的。”
“如果你知道程暮花了多长的时间,度过了多么艰难的岁月才重新找回内心的安宁,你就会明白,为什么她一发现任何一点负面因素,就会把门关上,也会理解为什么她在选择让谁进入自己生活时,会如此挑剔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