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刺手记/痴儿爱刺猬(79)
背对着的谢望被这平静的语气感染到了,他神色缓和了几分。
丁蔓却为程暮鸣不平,她不该被这么说,丁蔓道:“人与人难以将心比心,即便如江挚这般痴情的人,程暮明明拒绝了他,而他依旧紧紧抓住不放,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绑架?”
丁蔓反问道:“难道没有回应他的痴情,就不配得到爱吗?是程暮逼他的吗?”
丁蔓语气平静,却含着难以忽视的怒气,她的话说的有些重了,但也是被那句程暮不配得到爱刺痛了。
程暮从没得到过爱,因此丁蔓才会这么轻易的恼怒。
谢望觉得丁蔓说的不对,却一时间想不出哪里不对,他站在原地一时想不出反驳的话,沉思良久后,径直朝着门外走去。
那天程暮和丁蔓挂断电话时,她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想了很久,时隔五年,滨城的宠物店外,那个江挚陪她过的新年,不止一次的温暖着她。
就如养料一般一次次的滋润着她的根,程暮贪恋这份温暖,而她本以为,江挚早就已经忘记她了。
她甚至想过,江挚已经结婚,甚至已经有了孩子,所以她才一直没有勇气去问他的近况。
而她没想到的事,她低估了他对自己的爱,那一瞬间,程暮觉得内心深处的某处微微动摇。
原来真爱有时也能恒长,而想到这,她却心疼的有些难受,江挚这样都是被她害的。
如果没遇到他,他本该是个意气风发的精英,程暮脑子很乱,五年了,她发觉自己已经有些记不清江挚的样子。
第45章 “是你吗?”
但既然当初选择了离开,而今她已不可能再回去。
她已经遗忘了江挚,而他遗忘自己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五年不够那就十年,人生没有回头路。
程暮这样想着,背起包起身,缓缓走出了办公室,阖上门回了家。
傍晚,程暮坐在床上,她手里拿着手机,低头看向手机亮起的提示词,屏幕显示三日后是程暮父母的忌日。
程暮腿上盖着被子,身体温暖至极,到今年为止,她已经有四年没回滨城看过父母了。
并不是不想念父母,而是她越长越大,如今突然觉得那墓碑空荡荡的,其实什么也没有。
所以回不回去,看与不看本没那么重要,又或许是年少的程暮总将那两块冰冷的墓碑当成精神寄托,而如今她内心已安宁了许多,已不再需要任何外在的依靠了。
程暮低头盯着那手机摩挲良久,似是在沉思,她在犹豫今年要不要回去看父母,而她终究是在睡觉前订了回滨城的机票。
她父母的忌日在周六,程暮订了周六从北城到滨城的往返机票,她打算去看了眼父母就回来。
订好票好程暮关了灯,盖好被子,沉沉睡去。
逃离了滨城那些事之后,程暮的生活就像被脱了枝叶的树干,无聊乏味而平静安逸,程暮觉得这对她来说已是最好。
她不再失眠,情绪不再波动,夜夜能睡个好觉。
第二天就是周六,程暮早早就收拾好了回滨城的东西,她带的东西很少,身份证,往返的机票和一些充电器手机等必需用品。
只背了一个很小的帆布包,就匆匆锁了门离开,赶往机场。
北城的天气和滨城像极了,此刻依旧在下着暴雪,程暮带着围着墨蓝色的围巾,带着手套和帽子,匆匆进了检票口。
飞机缓缓起飞,程暮靠在座椅背上睡的很安心,连续一周的手术她甚至没怎么好好睡过觉。
时隔五年,此刻她再次踏上飞机的心境与当年离开时已完全不同,她从没想过再与滨城的一切有任何联系。
即便返程的飞机降落到晚上十二点,她也不愿意在滨城待一晚。
她很满足现在在北城的生活。
飞机行驶了将近三个小时,终于在中午十二点的时候落地滨城。
程暮缓缓戴好手套和围巾,背着包从滨城机场走了出来。
滨城也正下着好北城一般无二的暴雪,一如程暮当年离开的时候,五年过去了,滨城机场扩建了很多,程暮找了很久才找到能打车的主路。
漫天雪花纷扬,天空白茫茫一片。程暮仿佛早就预料到一般,每逢父母的忌日,必然会下雪,她早已经习惯。
程暮站在滨城机场外的主路旁,马路上汽车顶着风雪飞驰而过,雪花绕过程暮的发梢落在她的脖颈,程暮冻的紧了紧衣襟。
许是大雪的缘故,程暮记忆中机场外这条主路往年,总是出租车穿行不断,而这次回来却迟迟等不到一辆。
程暮冻的不停的搓着手,时不时的朝来路张望,等了将近三十分钟,终于拦下了一辆绿色的亮灯出租。
风雪卷着程暮的衣摆打在车门上,程暮终于上了车,车内开着暖气,车窗边缘结了一层很厚的霜。
程暮搓着手朝手心哈了口气,直接告诉司机终点墓地,司机也没有回答,直接按下了记价表开始发动汽车。
程暮坐在车上缓了会,腿脚渐渐复暖,这儿离墓地有将近两个小时的路程,程暮百无聊赖,偏头望向车外。
熟悉的路段她曾经走过无数次,那是这里的每栋楼房每处建筑她都印象深刻,而此刻她望着窗外,道路两侧是一栋栋盖起的新楼盘,那些熟悉的高架,分岔路口全都被合的合,分得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