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将军今日火葬场了吗(143)
“今早送过去的酥果,夫人可还喜欢?”
小厮面有难色,半晌才解释道:“夫人只吃了两口……大抵是没什么胃口吧。”
宋景渊目光如炬,盯着他问道:“我走的这段时间,府里可一切正常?夫人那边,有没有什么异样?”
见那小厮面露异色,宋景渊不耐地打断道:“有话直说,这是何意?”
“回公爷,夫人并无异样。”小厮顿了顿,这才措辞道,“只是,现在门外有一人求见。”
宋景渊心中一紧,眉头也紧皱了起来。
“谁?”
“是那已故谢将军的亲腹,刘侍卫。”
话音落下,宋景渊的眸中划过一丝异样的神色。
……
“小姐,国公爷回府了。”
杏雨带来了消息,慕溶月对着铜镜,却是一阵的愣神。
过了许久,她才收回了思绪,抬手将那簪头别在了发髻上,稍作整理仪容。
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
她从来没有将婚姻视作儿戏,这次去找宋景渊谈心,也是想要向他坦诚自己的心情。
他们之间,还残留着许多问题。她不能一味地逃避,而是应当与他一同去面对。
这不仅是对他负责,更是对他们之间的婚姻负责。
至于那最后的结局,是去是留,
那便不是她一人能够决定的了。
慕溶月梳洗完,徐徐来到了正堂之内,却没见到宋景渊的人影,一时间有些困惑。
“景渊去了哪里?”
小厮只行了个礼说:“公爷是去见一位突然到访的贵客了,还请夫人在此,稍作等待吧。”
慕溶月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
在门童的带领下,宋景渊来到了国公府外的一处巷道里,这里相隔一个街道,却是个废弃的旧胡同,僻静了许多。
宋景渊抬起眼,见到刘彰正毕恭毕敬地卸下了佩剑,对他行了个军礼。
“国公大人。”
宋景渊认得这个人,便是从前总跟在谢羡风身后的喽啰。他的语气有些生硬起来:“你找我,有什么事?”
“大人,”刘彰却是主动掀开了身后马车的帘帐,“不如借一步说话吧?”
宋景渊本能地排斥,“有什么事,不能在这里说?”
刘彰却守口如瓶,怎样也不肯提前透露半句,而只是不停地重复着:“大人,还请见谅。”
宋景渊叹了口气,只能埋头进了陌生的马车。
车轿颠簸了一路,路程不算长。很快,马夫便来开门了。宋景渊甫一下车,发觉自己正在一处客栈的厢房内。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化作灰他也会认得的脸。
“谢羡风,你……”
宋景渊瞠目结舌,几乎瞪大了双眼。
只见谢羡风大马金刀地坐在那虎皮椅上,翘起的腿随意搭在膝盖上,浑身气质昂扬,精神抖擞,哪里像是受了伤的模样。
“宋国公,”谢羡风却只是淡然地抬起眼皮,看向他,嘴角的讥讽之意若隐若现,“好久不见。”
宋景渊倒抽了一口凉气,脑中飞速运转,瞬地明白了一切。
“你还活着。”
“对,我还活着。”
“……你是不是疯了?”他狠狠地瞪了一眼谢羡风,“你让我知道,就不怕我去皇帝面前状告了你吗?这可是欺君之罪!”
面对他的要挟,谢羡风却只是坦然地一笑。
“……你不会的。”
眉眼之间,尽是运筹帷幄。
“你马上就要去秦山查陆太尉的案子了吧。”
宋景渊咬牙切齿反驳,“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跟我是没关系,”谢羡风敛起了神色,厉声道,“但是跟溶月,却是息息相关。”
宋景渊一哽,瞬时如鲠在喉。
“你可曾聆听过溶月真实的想法?你可知道她内心最为向往的,是什么吗?”谢羡风凉凉一笑,“她只想过平静的生活,只可惜,那离你我都太过遥远。”
宋景渊没好气地瞪向他,“所以,你就设计这一出假死?”
“没错。”谢羡风也索性直接和盘托出,“我给不了她的,死去的我却可以。”
他话一出口,宋景渊立马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真是个疯子——
为了抢走她,他竟然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甚至不惜全然放弃所有的地位与财富,让自己变成一个名义上的死人。
“我知道,你对溶月也是真心的,就像我一样。”谢羡风却忽然笑了起来,“所以,我相信,你不会出卖我的。”
宋景渊只觉得他笑得令人毛骨悚然,他强定心神,低声反问:“你是在威胁我吗?”
“威胁?宋国公不如瞧一瞧你我现在的处境,我对上你,还能有反抗之力吗?”
谢羡风张开双手,来展示他的身上没有佩戴任何的武器,“——我是在跟你对赌。”
宋景渊一怔:“赌什么?”
谢羡风盯着他的双眸,一字一顿道:“赌你爱她的心意,要大于胜过我的欲-望。”
宋景渊愣怔几许,随即苦笑了起来。
谢羡风虽然是个疯子,
这可一回,他却是说对了。
谈及此处,宋景渊的声音也变得微弱起来,“你光是打通了我还不够,溶月她……”
一直到对上谢羡风幽深的目光,他才陡然反应过来,“你已经找过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