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与我不熟(114)
与他同居一室的这一个多月,他鲜少晚归,也是第一次出去赴宴,猜想应该会喝不少的酒。薛绾妤担心酒气会熏着小月儿,便叫晴雨提前在右次间书房里的榻上铺好了被褥,他若真喝多了,便叫他歇在那里。
手上的书又翻过一页,只是方才那一页看了什么仿若走马观花一般全然没有记住。
直至房外传来一阵稍显错乱的脚步声,片刻之后,房门便被轻轻叩响。
“夫人,我拈花惹草回来了!”
薛绾妤捏着书的手一抖:听听,这说的什么鬼话?
不过回来的倒是比她预想的早很多。
披衣下了床,薛绾妤趿着鞋子去给他开门。
才一开门,便闻到了很大的酒气。薛绾妤便也没多说,拉着他的手就往右次间走去。
“回来得还挺早,不过你身上酒气重,还是莫要进去熏着小月儿了,我叫晴雨在书房给你铺了被褥,你今晚委屈在这里睡一晚吧……”
她将人拉到书房,点了灯烛,正欲安顿他先躺下,转身发现高高大大的男人耷拉着脑袋,醉醺醺的眸子一瞬不顺地看着她,再往下看,手里还拎着一块搓衣板……
搓衣板?
哪里来的搓衣板?
“你拿这个作甚?”
“夫人,”被酒水浸润的嗓音透着一股莫名的委屈,“我今晚在外面拈花惹草了……”他以为她方才在房中没听见,所以又重复了一遍。
薛绾妤又听他念叨起这句话,不由笑道:“你这是喝了多少?说什么胡话呢?”
“真的!”他抬起手,将袖口处的胭脂给她看,“你看,我这里还有蹭到的胭脂。”
灯烛的光不算明朗,薛绾妤看了一眼那袖口上几乎不可见胭脂印儿,又抬眸看着面前这个目带期盼的男人,有些不明所以。
若真是在外面拈花惹草沾染的“证据”,哪还能像邀功似的迫不及待给她看?
不过他人都醉成这样了,有些怪异的行为也能理解。
她温声细语地哄了声:“好吧,我知道了,明天叫人洗干净就好了。”
哪知对方听了这话,忽然急了:“不是这样的,你不该是这样的!”
“什么这样那样?”薛绾妤蹙了蹙眉,怎的还无理取闹起来了?
谢晏川急得眼尾泛红:“旁人的夫人知晓自家的夫君在外面拈花惹草,都是叫他跪搓衣板的,你怎的不叫我跪?还对我这么温柔,不该是这样的……”
薛绾妤这才领悟他的意图:原来是学着旁人“拈花惹草”,想让她拈酸吃醋啊。
真是个幼稚鬼。
不过看在他连搓衣板都准备好的份儿上,她便满足他这一次罢了。
于是抬手扯过他的衣襟,假装细嗅,而后佯装生气:“好啊你,果真一身的脂粉香气,竟还学会在外面招惹女人了?你说,碰的是哪家的小娘子?”
谢晏川由着她将自己扯过去,醉眼朦胧,透出兴奋的光彩来:“你真生气了?”
“对,我生气了!”
“那你是不是吃醋了?”
“是,我就是吃醋了!”
他的唇角漾起弧度,笑得痴痴的,看起来有几分傻气:“夫人吃醋了哈哈哈……”
“还有脸笑?给我跪搓衣板去!”薛绾妤见他这般傻里傻气的,自己演得也很开心。
“好,我跪,我这就跪……”谢晏川将搓衣板扔在地上,当真撩了袍裾要去跪。
薛绾妤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扶住:“傻子,你还真跪啊。”
下一瞬,便被一贯擅长得寸进尺的男人抱住,得逞的男人知晓吃醋的滋味不好受,哪里舍得让她吃太多,这便吐露了自己的小算盘:“夫人,其实我在外面没有招惹旁的女人,我就是想看你会不会为我吃醋……”
薛绾妤笑着拥住他,拍了拍他的背:“知道了,下次不许撒这种幼稚的谎了!”
“那你方才是真的吃醋了吗?”
“是啊,真吃醋了。”当然没有,谁叫他用谎言来验证她的心思,得到的当然也是谎言了。
“真好,你会吃我的醋,所以你果然也是喜欢我的……”男人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带着酒气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边,说话时翕动的唇有意无意地蹭着她的耳廓。
薛绾妤被他惹得有点痒,身子动了动,与他道:“我叫人在厨房里给你备了醒酒汤,我去给你端来,你喝了再睡……”
“我不喝,我没有醉得很厉害……”
还嘴硬呢?倘若没有醉得很厉害,能做出这么幼稚的事情来?
“还是喝一点比较好,你先放开我。”
“不要,我不要放开你,”喝醉的男人可比平时缠人多了,他不仅不放,还将脸往她的颈窝里又埋了埋,滚热的唇顺着她的耳际往下,一路点火,“绾娘,你是我的,我永远也不会放开你……”
事情开始超出她的控制。
她的身体忽然腾空,下一瞬便被他抱到了身后的桌案上。
肩颈里的唇还在游移着,带着压抑已久的情感,迫得她身体微微后仰着,柔腻的长颈在空中绷成一道漂亮的弧线。
“谢晏川……”她试图唤他清醒些,然而才说出他的名字,唇便被他封住。
呼吸霎时纠缠在一起,他的手一只托住她的腰,一只落在她的后颈上,上下皆被他锁住,薛绾妤逃无可逃,只能仰头承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