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死遁后追悔莫及(104)
闻祁却大步迎上她。
距离一近,时榆立即从闻祁身上嗅见一股酒香之气。
愕然道:“你喝酒了?”
话音刚落,手腕被五根滚烫的指骨抓住,闻祁似是站立不稳,一个转身跌坐在宝座里,连带着时榆也跟着跌坐下去。
只不过时榆这回是坐在他腿上。
时榆急欲起身,却被闻祁双手一把扣住腰眼,时榆自来怕痒,尤其是腰眼,只要被扣住,全身顿时无力。
这是只有阿初知道的秘密。
时榆登时软弱无力地扑倒在闻祁身上,鼻端全是白檀的香气,和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眼下春暖花开,衣衫轻薄,时榆一身茜纱长裙,叠着闻祁华丽蟠龙袍裾,双腿无力地垂在闻祁的腿侧。
闻祁炙热的呼吸喷薄在时榆的脸上,酒香浓郁,滚烫的手抓起时榆的脚踝,轻轻摩挲着刚愈合的伤口,咬耳低问:“阿榆,到底要我怎么做,我们才能回到从前?”
他目光迷离,语气受伤,显然喝酒不少。
时榆从未见过闻祁喝酒的模样,更未见他喝醉过,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她起身想要跳下,闻祁却将她往怀中一捞,拉过她的手摁在自己砰砰跳动的胸口上,凤目破碎,眼梢薄红,道:“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你是不是早就已经离开了?”
他指的是用情蛊留下她的手段。
时榆无言以对。
她也不知道,自己如今心甘情愿留下,到底是因为闻祁体内的情蛊,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你醉了。”
闻祁抓起时榆放在宝座上的圣旨抖开,豪气干云道:“我没醉,我就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我喜欢阿榆。”
时榆震惊,半晌说不出话来。
闻祁凑过来,凤目潋滟多情。
时榆心跳加快,脑袋乱的很,正天人交战时,胸口一沉,闻祁竟醉倒在她身上,昏睡了过去。
时榆见状,哭笑不得。
就这样,时榆被册立为皇后,择日举行大典。
只是历朝历代册封皇后,都是在原有太子妃,或者已娶妻的前提下,如今她的身份既不是闻祁的妾,也不是闻祁的妻。
是以虽有了旨意,但正式成为皇后前,还得闻祁以天子之身,正式迎娶时榆进宫。
皇帝不能从东宫迎娶皇后,是以,时榆回到慎王府待嫁。
迎娶和封后大礼繁琐复杂,为了防止在大典上出错闹笑话,崔伯从宫里请来教习的嬷嬷,每日教时榆各种礼仪和规矩。
时榆向来自在惯了,若不是当初为了报仇,蛰伏在慎王府不露马脚,找人提前学过一些礼仪规矩,恐怕时榆此生都不知道礼仪规矩为何物。
尤其是皇后的仪态,更不同于普通人,举手投足,不容半分失礼,因此时榆学得格外吃力。
时榆开始有些后悔,她应该抗旨的,做什么劳什子皇后,这比软禁她还要痛苦。
这日正在训练走路仪态,教习嬷嬷在她头上放了三本书,只叫跌下来一本,便要重新来过。
时榆叫苦不迭。
闻祁忙完政事,出宫回到慎王府,一进门便见到时榆头顶书籍走路,满脸愁苦。
上前将她头上的书取了掷在桌上。
嬷嬷下人们顿时跪了一地。
闻祁沉声道:“以后不准为难皇后!后宫是皇后一个人的,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都听明白了吗?”虽说时榆未正式册封,在闻祁早已在众人面前称时榆未皇后。
嬷嬷们哪里还敢反驳,灰溜溜地退下。
时榆却忧心忡忡,到时候万众瞩目,万一出了错怎么办?
闻祁拉起她的手,握在手心里轻轻捏了捏,柔声道:“阿榆,我知道你在怪我强迫立你为后,可我等不及等你的答复了。”
似怕她生气,连忙补充道:“此生不求其他,只求你在我身边就好。你可以在宫里做你的皇后,若是厌倦了也可以出宫去开你的药铺,累了就回宫。你可以做你任何想做的事情,只是……不要再离开我。”
时榆心一软,似乎她曾今拼命所求的,终于回来了。
闻祁带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那里的疼痛越来越轻。
他想,他已经知道了她的答复。
时榆感受到掌下的蓬勃心跳,微微愣怔。他以性命为赌注,就只是为了留下她吗?她这么值得吗?
眼见婚期见近,不知怎地,时榆突然心慌意乱的厉害,只以为是婚期近了太紧张的缘故。
忽见崔七急匆匆地走进沁园,道:“娘娘,不好了,陛下旧伤复发,已经昏迷了两日,还请您速速进宫。”
时榆手里的茶盏一倾,茶水洒了满身,骨碌碌地滚落在地上。
去宫里的路上,时榆手心里全是汗,不停地撩起车帘向外张望。
明明进宫不过半个时辰,她却像过了一整日似的,总是盼不到。
崔七见她不停撩起帘子,便道:“娘娘别急,还有一盏茶时分就到了。”
时榆点了下头,问道:“好端端的,陛下怎么会旧疾复发?”
崔七道:“陛下登基前,就经常废寝忘食地处理朝政。登基后为了能够顺利迎娶娘娘,处理朝政起来越发宵衣旰食,好让天下百姓认为他是个贤明之君。”
时榆默然,她知道崔七话的意思。
闻祁娶她为后,本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但天下人不会怪他这个皇帝,只会怪她是个妖后,狐媚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