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死遁后追悔莫及(28)
闻祁神色一怔,没想到时榆说的“怕”竟是这个“怕”,顿时哑然。
半晌后,他道:“以前不许,以后可以。”
又是那高高在上的施舍口气。
以前阿初不是这样的……
她愣了下,险些给忘了,他一直带着阿初的记忆,他就是阿初。
阿初将她的真心践踏在脚底,如此羞辱于她……
不,眼前的人是闻祈!是他“杀”死了她的阿初!
时榆握了握拳,眼里迸射出一丝恨意。
看着他用那张脸,用施舍的语气说出那样的话,她只觉得恶心!
一片沉寂中,门外忽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崔七快步走进来,禀报道:“王爷。”
闻祁的目光从她脸上挪开,看向崔七。
崔七看了眼时榆。
时榆知道,崔七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向闻祁汇报,她按下心中的情绪,屈膝行礼,道:“我先告退。”
闻祁却道:“不必,你就在这里。”
时榆僵住,她不想在这里,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可若坚持离开,只怕会让闻祁觉得她心里有鬼,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留下。
崔七神色凝重道:“宫里出了刺客。”
刺客?
时榆觑了一眼闻祁。
只见闻祁神色如常,毫不在意地问道:“老东西死了?”
崔七道:“陛下生死未卜。”
闻祁这才蹙起眉头,若有所思着什么。
时榆心中窃喜。
这刺杀来得可真及时,皇帝生死未卜,他们这些夺嫡的皇子们怕是坐立难安,定会纷纷去宫里一探虚实,说不定还会发动宫变。
这样一来,闻祁可就无暇顾她,届时她只要找个机会便能一走了之。
闻祁果然对她道:“你乖乖留在这里,哪儿也不许去。”
时榆低着头没说话,手下意识抓了一把身侧的包袱。
闻祁瞥了一眼门外的长丰。
长丰会意,隐身至暗处。
随着闻祁的离开,那股强大的压迫力紧跟着消失,时榆放下包袱瘫坐进圈椅里,只觉得方才同闻祁的一场交锋用尽了气力。
她目送着闻祁的背影,消失在月洞门外的浓阴里,忽然反应过来一件事。
按说以闻祁的手段,不至于让晚晴听见不该听的事情。
闻祁是何等小心之人,这段时间沁园里进进出出,大张旗鼓地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除非——
闻祁是故意的,他就是想借此引出细作。
想到这里,时榆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猛地坐直身体。
既然闻祁发现了晚晴,又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她。
可闻祁既然发现了她,为何没有揭穿她。
且方才还又让她听到了宫内秘辛。
第14章 章14 渴望
莫不是闻祁觉得她背后有人指使?
当初她刺杀他两次,虽说有报仇这个理由,以闻祈的多疑肯定不会全信,说不定一直在怀疑她背后有人指使。
再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庭院,闻祁一个人没留,果然是想等着她去通风报信。
可惜要让他失望了,她背后永远不会有那个所谓的幕后指使。
她靠回圈椅里,放眼望向门外,庭院内浓阴砸地,佳木葳蕤,知了百无聊赖地叫着,在寂静的庭院中回荡不绝。
时榆目光微微一闪。
闻祁不是想等着她出去通风报信吗?
说不定她正好可以借机溜走。
她拿着包袱起身,知道暗处肯定有人盯着她,便堂而皇之地朝便门方向走去。
谁知刚走两步,屋顶上传来长丰的声音:“王爷说了,让你在此处等他,哪儿也不许去。”
怎么同预想的不一样,长丰难道不该是等着她出门后,再悄无声息地跟着?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长丰忽然从屋檐上倒挂金钩下来大半截身子,一脸认真地问道:“什么事?”
时榆瞅着长丰,他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又见长丰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眼神,时榆忍不住怀疑起自己的猜测是不是错了,话锋一转,转身沿着游廊往隔壁小院走。
“罢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我先回屋了。”
长丰灵猴似的荡下来,跳到时榆前方伸手拦住了她,面无表情道:“王爷说了,让你就在此处等他,哪儿,也不许去。”他着重强调了后面一句。
“在这儿等和在隔壁等有什么区别?”
“反正王爷说了,要你在此处等他,那儿都不许去。”
时榆气噎,只好扭头进屋生了会闷气。
仲夏的天儿酷热难耐,时榆在房间里呆得百无聊赖,就跑到银杏树下纳凉。
长丰如影随形地盯着她,让她最后一点想逃的心思灰飞烟灭。
夜幕四合,月上枝头。
闻祁还没回来。
时榆等得无聊,打着哈欠回房时,身后忽然传来杂沓的脚步声。
扭头一看,是崔伯带着下人提着几桶热水走进来。
时榆皱眉,难道是闻祁要回来了?
见他们走上来,时榆自动往后避让,崔伯错过她时顿了下,意味深长地打量了她一眼。
时榆忽然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没一会儿崔伯带人出来了,笑着对她道:“早点沐浴准备吧,王爷已经派人传过信,亥时前必回。”
沐浴?准备?时榆总算反应过来闻祁临走之前说的那句“在这里等着他回来”是什么意思。
不会是真的吧?
闻祁真的打算收她做侍妾?
时榆顿时如坠冰窖,从头冷到脚,难怪闻祁要留下长丰一直看着她,还非要她在此处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