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死遁后追悔莫及(86)
时榆还以为萧贺川不会再来了,谁知这日她正在柜台上盘账, 一包香气四溢的糖炒栗子忽然出现在她的手边, 抬头一看,萧贺川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他看起来神色略微憔悴,但英俊的脸上依旧含着笑。
“刚出锅的, 你尝尝。”
时榆郑重道:“萧公子, 实不相瞒,我是慎王闻祁的女人,那日你所撞见的人正是他。”
萧贺川却是神态自若道:“我知道。”
时榆讶然:“你知道?”
萧贺川惨笑道:“那么大手笔将我家铺子全部强征走,想不知道他的身份都难。”
时榆:“……”
要不是因为她,萧贺川也不会受这无妄之灾,她心里很是歉仄,道:“对不起,这事都是因我而起,那些铺子我以后会想办法还给你, 只是眼下,你还是离我远一些吧。”
萧贺川凝视着她的眼睛默了一瞬,旋即像是做了某种决定, 语气坚定:“若是我不呢?”
萧贺川凝视着她的眼睛默了一瞬,旋即像是做了某种决定,语气坚定:“若是我不呢?”
时榆怔忪,一时没反应过来萧贺川不要什么。
萧贺川微微凑近她,郑重其事道:“时姑娘,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不想远离你,我要守在你身边。”
时榆睁大眼睛,急忙四下看了一眼,又对萧贺川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怀仁堂四周有闻祁的暗卫,这话若是让闻祁知道了,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误会呢。
但见萧贺川一脸真诚,不似玩笑,不由得心里一沉。
低声问他:“他可是慎王殿下,未来的天子,你不怕他?”
萧贺川笑了笑,坦然道:“说不怕是假的,我毕竟只是个商贾之子,无力对抗权贵,但我想为了心爱之人去对抗一下权贵试试,哪怕肝脑涂地,也不叫自己后悔。”
他这话说得真挚,双眸闪烁着火苗,叫人动容,但时榆却板着脸道:“萧公子才和我相识多久?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上来就说什么‘心爱之人’,未免也太轻狂了些。”
萧贺川没想到时榆会是这样的反应,忙举手发誓道:“我发誓,我说的这些都是真心的,不信你……”
时榆抬手打断道:“这世上最看不透的便是人心,若是真心,便不会这么随随便便说出来,能随便说出来的必不是真心……以后这样的话萧公子还是莫要再说了。”说着,起身道,“我还有事要忙,恕不远送。”
萧贺川哑然失色,半晌后才沮丧起身,走了两步转身,目光诚挚道:“无论时姑娘信不信,我对你的心意是不会改变的。”
时榆背转身以对,态度冷漠。
直到身后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她才缓缓松下一口气,萧贺川说话如此口无遮拦,只怕要连累她。
又过几日,时榆从怀仁堂回到王府,发现闻祁已先回到沁园,似是料到自己会赶在晚膳前回来,桌上已摆好了热气腾腾的菜肴。
时榆净完手落座,闻祁问了一下药铺里的事情,时榆随口应付着。
闻祁话锋忽然一转道:“萧贺川入狱了。”
时榆动作一顿,立时觉得一道审视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她神色自若地“哦”了一声,拨拉一下碗里的饭继续吃起来。
闻祁蹙眉,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她追问,只好继续道:“你就不问问他犯了何事?”
时榆偏头看他,挑眉问:“他犯了何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闻祁哽了哽,一时说不出话来。
空气有一瞬的安静,只听时榆筷箸抨击瓷碗和细细咀嚼的声音。
片刻后,闻祁终是忍不住开口道:“萧贺川倒卖官盐,被市监司抓了个正着,如今已经投进了刑部大牢。”
然后故意顿住不说。
时榆眸光闪了闪,倒卖官盐那可是砍头的大罪,就算不死也会抄家入狱,永世难见光明。
萧贺川乃江南首富之子,产业庞大,身资颇丰,根本犯不着去碰这杀头的买卖,唯一解释得通的便是那日萧贺川说的话,还是传到了闻祁的耳朵里,本以为闻祁会找她兴师问罪,没想到他会对萧贺川下手。
而且下手还如此之重。
时榆叹了口气,放下碗看向闻祁道:“你这是何必呢,既然那天的话你都听到了,自然也清楚我的态度,你贵为王爷何故跟他一个商贾一般见识,难道是你觉得自己比不过他?”
闻祁轻嗤了一声,不屑道:“笑话。”
时榆双眸澄澈地望着闻祁,不亢不卑道:“那你为何要难为一个无辜之人?我以为我的心意够明显了,我这一生如果一定要同一个人厮守一生的话,那个人只会是你,你还在担心什么呢?”
闻祁神情一松,大喜过望。
此前她虽说过她喜欢的人是他,但那是当着萧贺川的面,他怀疑是权宜之计,但如今她这般坦诚地望着自己,说出她想要厮守之人是他,他才彻彻底底地放下心来。
她果然放下心结,愿意和自己白头偕老。
他勾唇浅笑,舀了一碗罗宋汤放在时榆面前,道:“这小子敢同本王抢女人,若是不给他一点教训,难叫他知进退,你放心,不会真要了他的性命。”
毕竟萧贺川是江南首富之子,和江南世家的关系盘根错节,外祖一家当年正是江南世家之首,虽然后来被灭门,但江南世家始终站在他身后,哪怕是为了政治考量,他也不会真的把萧贺川怎么样,只是小惩大诫一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