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死遁后追悔莫及(90)
她很少打扮得如此张扬,这般别有用心想是为了压那些贵女们一头吧,她果然开始为了自己,想要事事强过别的女子。
见她如此他心里自是感动又开怀,原是想同她一起去的,只是亳州突发水患,几十万百姓受灾,户部工部一早前来请求对策,耽搁不得。
他捏了捏她柔软的掌心,哄道:“乖,我是还有些朝政要处理,你先去,我让长丰陪着你,等我处理完政事就来找你。”
“那好吧。”时榆嘟了嘟嘴,委屈告退。
看着时榆落寞的背影闻祁心里忽然有些迫不及待起来,他回身进屋,心里想着得尽快处理好水患之事,然后立马去寻她。
和风惠畅,初荷飘香,东陵湖畔上铺满了绿色的荷叶,个中露出一朵朵粉色白色的荷花来。
马车行驶到东陵湖码头前停下,长丰跳下车,搬来下马蹬,时榆和小喜下了车。见不远处的湖畔边停着三艘大画舫,里面或倚、或坐、或立着许多妙龄女子。
谭玉秋在中间的画舫上,正被一众女子簇拥在中间喝着茶。
时榆目光微微一闪,转身对长丰道:“船上都是女子,你去了多有不便,就在这边等着吧。”
长丰也有此意,那些贵女身边都是丫鬟婆子,他一个大男人扎进去不知道要惹多少是非,这里视线开阔,湖上发生什么都能一览无余。
“是。”
时榆和小喜朝着停着画舫的湖畔走去。
透过人隙,谭玉秋的目光明明落在她身上,却又装作没看见似的挪开。
时榆心中冷笑,这是想故意晾着她,好叫她自己巴巴儿地腆脸上去。
谭玉秋既然装作看不见她,她也装作没发现谭玉秋,径自去到河畔边,准备跳上一座小船。
谭玉秋急了,忙冲素兰使眼色。
素兰清了一下嗓子,扬声道:“哟,那不是时姑娘嘛,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我们在这边呢。”
立即有两个小丫鬟过来请时榆。
时榆这才装作才看见她们,缓步走过去。
这时,众人的目光早已投了过来,通过贵女们艳羡的眼神和谭玉秋妒恨的目光,时榆淡淡勾唇,看来今日这番打扮倒是没有白费。
“谭姑娘。”时榆草草欠身行礼,态度带着明显地敷衍。
贵女们纷纷看向谭玉秋。
谭玉秋皮笑肉不笑道:“时姑娘来了,还请上船罢,就等你一个人了。”言外之意她时榆不懂规矩,约好的时间姗姗来迟,让大家久等。
时榆想起帖子上的时辰,只一瞬便明白了谭玉秋故意写晚了一个时辰,想让这些贵女们对自己心怀怨气。
时榆扭头对小喜道:“方才来时,路过一家香栗铺,甚是口馋,你且去买些来游湖赏荷时解闷用。”
小喜不疑有他,去了。
船上立马有人嗤道:“真是俗不可耐,赏荷吃栗子她是怎么想的?”
“听说她是乡野长大的贱民,如何懂这些风雅之事。”
时榆充耳未闻,提步登船。
她一上船,贵女们不约而同地让出一个道来,通向谭玉秋。
谭玉秋抬手示意:“时姑娘,请坐。”
时榆也不客气,走过去坐下,此间画舫虽大,毕竟是船上,安放的桌椅自也不大,圆桌上已然坐了三位姑娘,除谭玉秋以外另外两个时榆一个也不认识,不过看对方衣着华贵,神情倨傲,显然是长安城里数一数二的阀越贵族之女。
谭玉秋笑道:“时姑娘,时候不早了,怕是等不及你的侍女买栗子回来。”说着,也不待她反应,直接对船家下令,“开船吧。”
时榆不以为意,看着谭玉秋但笑不语。
谭玉秋神色一闪,被时榆盯得几分心虚。
她原以为时榆赴约会兴师动众,没想到就带了一个护卫和一个丫鬟前来赴约。那个护卫竟然没跟上来,丫鬟也被时榆打发去买栗子了,还真是天助她也,她自然不会放弃这个让时榆落单的好机会。
谭玉秋微微偏头,素兰会意,从桌上托盘里取出一个茶盏放在时榆跟前,那茶盏是很普通的白瓷,同桌上其他三个汝窑茶盏有着天壤之别。
时榆心中冷笑,想是谭玉秋在故意以这些茶盏来暗示她的身份,同她们这些贵女之间乃是云泥之别。
谭玉秋端起茶盏虚虚呡了一口,趁机觑了一眼时榆,原以为会看见一张怒颜,谁知时榆神色淡淡,好似根本看不懂她的寓意,不由得重重放下茶盏。
素兰立即提壶给时榆沏茶,那茶沏得几乎漫出来,都说“茶满欺人”,这是在嘲笑时榆是个乡巴佬,定不懂这些。
再者,这杯满茶若是端起,定会洒在手上,谭玉秋是存了心的想叫她出丑。
谭玉秋不怀好意道:“这是陛下赏给我父亲的西山白露,千金难求,时姑娘想必从未喝过,快尝尝味道如何?”
时榆蹙眉摇头,只是不语。
谭玉秋不明其意,追问:“怎么?”
时榆这才道:“殿下从不让我喝什么西山白露,说是白露味涩,而我向来怕苦,是以平日里只让我喝大小龙团。”
此话一出,众人齐齐色变,震惊得合不拢嘴。
西山白露虽难得,但一些个富商贵族家里还是能藏个一二两,只有这大小龙团却是皇家专用,非皇室子弟不能享,慎王殿下却赏给一个侍妾平日里喝,这得是多大的恩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