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家的捡恩,就算有妈妈也像流浪。
但是她并不需要卢椋可怜,孙捡恩完全有能力养活自己,也有给自己遮风挡雨的本事。
卢椋摇了摇头,心想还是操心操心自己吧。
厂子要维持难多了,厂一代难,厂二代没能力更是举步维艰。
“迁宝!已经吃上了吗?”
甘澜澜找到蓝迁就坐到了她身边,两个人的亲密从肢体就看得出。
蓝迁的手很自然地揽过甘澜澜的腰。
孙捡恩对比学校食堂靠在一起的小情侣,发现这两个人做得没那么腻歪。
是因为时间很短暂吗?
甘澜澜来了,蓝迁松了一口气,“没呢,等你们。”
她女朋友更虎,“怎么不上酒,我要喝什么82年的拉菲。”
卢椋比甘澜澜慢一两步,听到这句话,一边坐到孙捡恩边上一边说:“还82年的拉菲,你当我是冤大头啊。”
民宿也有很贵的酒,外地游客来都是喝当地的精酿,本地人纯粹是讹朋友,瞪了一眼卢椋:“我当你是财神爷。”
孙捡恩倒是不太所谓,“有就点吧,我请客。”
她花钱更是毫无节制,眼看她就要扫码真的找最贵的酒,卢椋制止了她,“别听她们胡说八道。”
正好服务生路过,她比在座的三个人更熟练,点的酒水听得蓝迁一愣一愣的,“你来过?”
卢椋先倒了杯热茶喝,又脱掉了外套,“去年陪客户来过。”
“这边不有个摩崖石刻的景点吗?”
蓝迁:“我哪知道。”
甘澜澜撑着脸看对面的两个人,孙捡恩一言不发,卢椋和她保持一半手臂的距离。
不亲近,也不太疏远,乍看就是平常吃饭的距离。
一头卷发盘在头顶的女人转头的时候耳环晃动,猫一样的眼睛转过二人,开了卢椋一句玩笑:“我还以为你给小恩省钱呢。”
蓝迁:“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
“我和澜澜没在一起的时候,花钱可狠了。”
卢椋不会被这两人忽悠,“你俩那会就是穷学生,一杯香飘飘你一口我一口能喝三个小时,装什么大款。”
蓝迁不服气:“你就没体验过这种浪漫。”
卢椋:“被教导主任打着手电筒追着跑的浪漫?”
坐在一边的孙捡恩想了想这个画面,莫名想笑,蓝迁敲了敲桌子,“不是你来追我啊那感冒灵广告那种。”
“你这辈子早恋过一次,和早恋的人还在一起,就定型了。”
字字句句都是炫耀,卢椋左耳进右耳吃,习惯了。
“别说了,吃你的。”
桌上的菜还没有上齐,陆陆续续有新菜送上来,几乎堆满了桌子。
卢椋问来蓝迁:“你吃得完吗?”
蓝迁:“大部分是小恩妹妹点的。”
卢椋这才看向孙捡恩,“你不是晚上吃很少吗?”
孙捡恩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刚才卢椋脱掉外套的时候送过来一缕带着她气息的风,孙捡恩就被吹得迷迷糊糊。
谈恋爱三个字在脑子里循环。
谈恋爱就是约会接吻腻歪睡觉。
这是孙捡恩的概括,她觉得很无聊,不如在舞蹈室多练一会。
但对象是卢椋的话,好像还有很多可以看的。
她见过卢椋雕刻的模样,绷直的肩背,安璐说的那些话好像都具象了许多。
都是女人也会百看不腻。
包括近在咫尺的这双拿着筷子的手,如果握着的是我的手……
孙捡恩的脸红得缓慢,但很明显。
卢椋看女孩不说话,又心不在焉还红着脸,以为孙捡恩还在生气,声音也轻柔了许多,“你不会感冒了吧?”
“脸很红。”
蓝迁:“开着暖气呢,不至于吧。”
甘澜澜已经倒酒开吃,“可能是热气熏的,这个风炉吱吱哇哇的。”
卢椋顾不上甘澜澜给自己倒的酒,本想伸手探探孙捡恩的额头,想到她俩发生的事,又尴尬地当下,起身说:“我去问问有没有测温枪。”
她还没离开,孙捡恩拉住她的衣角摇头。
漂亮的眼眸在卡座垂下来的吊灯映照下宛如星光碎屑,闪得卢椋情生意动。
石雕师傅微微移开眼,“真的没事吗?”
孙捡恩:“没关系,你不放心的话可以用手比一比。”
她知道卢椋在顾忌什么,“我妈妈以前也这样的。”
蓝迁终于坐在了观众席,不忘添油加醋,“我去年流感,澜澜也是这么摸我的。”
她一说什么都变味,卢椋好不容易伸出的手又要缩回去了,还是孙捡恩眼疾手快,抓住卢椋的手放在自己的额头。
她的刘海也被掌心包着,孙捡恩分不清是头发摩挲,还是卢椋的手过于粗糙。
她的心似乎也被这样的粗糙暴虐地捏起,挣扎着发出剧烈的砰砰声。
好想再触碰她。
不是亲吻。
变成抚摸。
卢椋很快缩回手,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转头迎上孙捡恩探看的眼神,“比我高一点儿。”
“吃完饭去民宿找前台测一测吧,要是感冒了就不好了。”
蓝迁:“行吧,忘了和你说了,只剩下大床房了,你俩将就一下吧。”
甘澜澜喝得两眼眯起,蓝迁没事就碰一下她,被她拍开,简直是公开的打情骂俏。
她不忘接茬:“卢椋也没病,不至于打地铺。”
卢椋:……
孙捡恩:“你要是介意,我可以睡沙发。”
卢椋:“你觉得可能吗?”
孙捡恩噢了一声,“如果蓝迁姐姐同意的话,我可以和澜澜姐住一间,你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