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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恩不知道(5)+番外

孙捡恩是李栖人养大的,学舞蹈很苦,但她没有在物质上亏待过养女。

孙捡恩看向从公路开过来的一辆辆排队的车。

有人接孩子停车,这一段路都堵着。

拎着超大行李箱的孙捡恩并不在卢椋的检测范围,她又发了句语音:“姐,你穿什么衣服,确定站在出站口吗?”

这个时候孙捡恩顾不上转文字,点开语音。

这才发现自己误会的不止是对方的年龄,还有性别。

秋风好冷,孙捡恩第一次体会到南方秋天湿漉漉的刺骨。

正好这个时候皮卡排队到出站口正对着的位置,卢椋隔着副驾驶座车窗看外边,和疑惑看过来的孙捡恩对了个正着。

火车站广场的灯光很明亮,雨丝也有了清晰的痕迹。

这是卢椋第一次知道心跳加速也有迹可循。

她平静地移开目光,心想富婆客户不会坐错车了吧?

也是,上来打五万,也不问她叫什么,只知道卢师傅。

不问号码多少,也没让她发定位。

单纯得不太像卢椋见过的难缠富婆客户。

这里不能停车太久,她拨了微信语音,继续搜寻对象。

和她短暂目光相接的漂亮女孩捧着手机,似乎在确认什么。

几秒后,行李箱滚动,卢椋错愕地看着走近的身影。

破皮卡的车窗都是手摇的,窗户膜也磨损得乱七八糟,开皮卡的女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墓碑师傅。

但她刚才打电话了,手机也正在通话中。

是皮卡,车牌也对上了。

孙捡恩隔着车窗问:“你是AAA卢家石雕吗?”

卢椋第一次知道微信名被这么念出来有多羞耻。

她不确定自己的心跳是羞耻还是色迷心窍。

还是改个微信名字吧。

姐也喊不出口了,这明显是妹妹。

卢椋:“你是捡恩?”

孙捡恩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昵称太亲昵了。

怎么有人喊得这么怪。

她的长发随着点头在细雨里宛如罩了一层流动的水汽,看卢椋下车拿行李,孙捡恩正要说很重,没想到对方拎得比她还轻松。

卢椋后悔没开另一辆车,也才记得老皮卡的手摇车窗杆断了一直没换。

等孙捡恩上车,她粗暴地关窗隔绝雨水,似乎忘了自己也被雨水打湿。

开车的时候卢椋的碎发贴在脸颊,过分浓烈的五官因为紧抿的嘴唇,像是不高兴。

她问:“你酒店订的哪一家?”

孙捡恩沉默半晌,“对不起,我忘了。”

卢椋更觉得她的二十五万蹊跷了。

赶了一天路又淋了雨的女孩更需要照顾,她没有选择现在问:“你想先去酒店还是先去我家换件衣服?”

孙捡恩和卢椋提过她要短租两个月,问:“你有给我推荐的租房房源吗?”

卢椋:“有。”

“不过现在的空房也不适合拎包入住,我先送你去酒店住一晚。”

“怎么样?”

第一次见面谈论下榻酒店也没什么,之前卢椋接送客户也有这方面的安排。

或许是她问心有愧,又或者孙捡恩实在太年轻了,又或者……

破皮卡的空间实在有限,孙捡恩身上的香水味冲散了卢椋常年做石雕被封闭的石灰鼻。

这场秋雨简直下得她淅淅沥沥的。

孙捡恩没有发现她的紧张。

她第一次坐这么破的车,也是第一次见摇窗户的手动杆。

李栖人把她的生活抽空,孙捡恩活着只是为了跳舞。

人心险恶,她不知道的。

就算车内光线的晦暗,她依然给卢椋一种纯净得像冰泉的错觉。

孙捡恩也没有多想。

现在她除了遗产一无所有。

“好啊,那你给我开个房吧,我会把钱转给你的。”

皮卡开出高铁站的缓冲带,卢椋都差点忘了换挡,破车发出宛如拖拉机的轰轰声她才骤然回神。

“哦。”

第03章 第三块碑

卢椋家的石雕厂比起国内数一数二的厂子,只能算末流。

父母去世后,为了维持厂子运转,她不得不到处拉生意。

厂子里的员工多数比她岁数大,都像是老爸老妈传给她的。

这样模式的厂子和正儿八经的公司不一样,总会操心卢椋的成家问题。

不过卢椋上学的时候就出柜了,出得惊天动地。

她妈拿着切割机追了她几百米,全靠老爸跪在地上抱着老婆的大腿才停下来。

切割机惯性往前滚动,至今厂子大门的守护石狮还有一道卢椋的柜门印记。

从此无论是家里的亲戚还是父母的朋友,爷爷奶奶的朋友,都知道卢家那小孩喜欢女人。

其乐融融的场合,忽然来一句椋啊你有没有喜欢的女人,她妈还会抄起桌上的酒瓶当作切割机想打断她的腿。

换一句大学有没有谈恋爱,卢椋也说没有谈。

总有亲戚嘴碎,追问为什么不谈,不是确定喜欢……了吗?

卢椋形貌结合了父母的优势,就像石雕厂棚与棚之间的紫花地丁,如同开了花的铁钉。

一看就固执,不仅油盐不进,铁水也无法撼动她。

也不知道谁能让她开出星星一样的小花。

她从小到大都这样,小事自己全部决定,大事看情况。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卢椋还是留在了家乡。

脾气暴躁的亲妈不用切割机搅碎她的腿,卢椋也无法展翅高飞,她就是要和石雕厂一起终老的。

确定喜欢女人是卢椋大学才意识到的事,可惜确认了也没有谈的想法。

这点她和二胡仙人不谋而合,偶尔崔蔓回扬草干活,聚在一起也发一发这方面的牢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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