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这只是情不自禁。
卢椋不太敢看孙捡恩的眼睛。
女孩没有睡醒,目光像是蒙了一层晨雾,“还回来吗?”
卢椋:“回来和你一起吃了早餐再走。”
今天值班的管家正好是给孙捡恩提供资料的那一个,卢椋和她在楼下聊了一会,开着自己昨天带来的甘澜澜的电瓶车去了村管理所。
这年头要找一个生平也有很难的地方。
村里的老人是活地图,卢椋结合昨天蓝迁提供的信息,又找了几个人,确认了孙飘萍仅剩的亲戚在苍城哪家医院,想着哪天去探望一下,又有些犹豫或许太冒昧了。
坐在老屋门口的老婆婆脸上爬满沟壑,她的小狗趴在脚边,好奇地看着卢椋。
最近村子游客多,也有人赶早市,还有的人坐拖拉机去隔壁村。
不知道从哪个大城市来的陨石边牧冲这边的小狗叫,惊起半村子的清晨犬吠。
卢椋和老人家聊了一会,四十多分钟后她回到酒店。
蓝迁在群里给她发过微信,大家都在民宿的餐厅吃自助早点。
孙捡恩还没睡饱,身体更是软绵绵的。
不过她时刻谨记出门要保持衣着整洁,领子也翻得很正式。
卢椋把她带到座位,问她想吃什么,孙捡恩却靠在了她的肩上。
蓝迁:“大早上喂人狗粮。”
甘澜澜:“没见过自己说自己是狗的。”
蓝迁:……
孙捡恩笑了。
桌上的自助早点种类丰富,当地特色的一些蒸品也有不少。
看孙捡恩吃得寡淡,蓝迁看向卢椋:“你以后嘴巴肯定很淡吧。”
卢椋听懂了她隐晦的调侃,“我现在嘴巴就很淡,和你们重口味的不一样。”
蓝迁眉毛都在跳舞,孙捡恩吃着卢椋给剥的鸡蛋,别人一口她吃好几口,看着斯斯文文。
“算了,等会你先走还是带着小恩走。”
蓝迁自己的店还有爸妈看着,卢椋什么都得操心,她忍不住感慨,“卢老板真是生意太兴隆了,过年我也要去庙里求财。”
卢椋:“说得像是我开挂了,我没有过年求,我天天都在求。”
蓝迁:“哦,那你就是去求桃花的。”
她看向孙捡恩,眯起眼说:“我们这儿的寺庙也太灵验了吧。”
她说话一惊一乍,很有戏剧效果,甘澜澜让她不吃别吃了。
明明不是见不到了,离开的时候蓝迁颇有种孩子结婚的泪眼婆娑。
坐上车后孙捡恩说:“蓝迁姐姐不去学表演可惜了。”
卢椋笑了,“你怎么知道她被拒绝了?”
孙捡恩:“真的?”
卢椋:“真的,高中毕业那年说要去群演做起,遇见不太好的群头,说她长得丑,她一怒之下填了农学专业。”
孙捡恩:……
连这段过去都这么有戏。
她问:“那你呢?”
卢椋:“我?我没什么好纠结的啊,就选的祖传专业。”
孙捡恩的专业也勉强算祖传的,“你就没有……”
她挑挑拣拣,用了叛逆这个词。
卢椋:“那没有,我从小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也可能是爷爷老夸我,说我是栋梁之材。”
“我妈在的时候老说呢,什么栋梁,雕梁画栋的栋,女孩子这么辛苦做什么。”
孙捡恩:“你妈妈应该是心疼你。”
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我也心疼。”
她们还没几天呢,忽然变成心疼,卢椋笑了,“心疼我什么?不是把我从头看到尾吗?”
“你的眼神不像是心疼,像是饿了。”
孙捡恩:“我又不是色鬼。”
这话卢椋不好接,她想到昨天被亲到睡着的自己和尴尬的那几句话。
哪有人几天就这么掏心掏肺的。
就算她几年前曾经幻想过,这种时刻真的来了,过去后比尴尬更多的是羞耻。
魔芋款女朋友明明被同学和老师指出没有感情,好像和她相处就开窍了,直觉更是敏锐。
等车开到卢椋的房子,孙捡恩看卢椋把自己的行李放回去,又去后院洗衣服,她隔着窗户问在露台洗衣服的卢椋,“我还要和你分房睡吗?”
卢椋差点把洗衣机调成了脱水模式。
她自己像是被孙捡恩扒了一层皮,难以招架这样的急速恋爱。
明明扬草节奏挺慢的,大城市来的人都这样吗?
这不是色鬼,也是个饿鬼。
但还是个漂亮鬼,她现在被拽得心神摇曳,竭尽全力才遏制念头,说:“要。”
孙捡恩备受打击,目光都黯然了许多,“为什么?”
“我们这两天睡得不好吗?”
卢椋:“很容易吵醒你。”
“我的电话也很多,睡觉手机也不可能关机。”
她的理由也在情理之中,孙捡恩正想说没关系,卢椋又说:“结婚的人分房睡的也不少。”
“不要想太多。”
结婚。
孙捡恩眼睛又亮了,“你要和我结婚吗?”
卢椋摁快洗错误,选择了正常洗。
她家的洗衣机很有年代,除非关闭电源,无法退到第一步。
她都选好了,也懒得拔掉电线,只好任由洗衣机开启这样的模式。
水声潺潺,她隔着窗框和孙捡恩对视,“怎么又要结婚了?”
孙捡恩已经给她的两个月试用安排好了结尾,“两个月后闪婚,相亲不也是这样吗。”
卢椋:“你相过亲吗,乱说。”
石雕师傅第一次一见钟情,第一次谈恋爱,第一次被求婚,简直超越了蓝迁和甘澜澜从校园到社会的马拉松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