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我爹是雍正(164)
纵然他做得也算隐蔽,但八阿哥既然想利用他曹家的女儿来逼得璟瑄出手,想必这其中也有不少文章。
但做过的事情,又怎么会没有痕迹?
正当八阿哥胜券在握、众人以为曹寅无事之时,康熙干脆利落地发落了曹寅。
“曹寅深负朕之期望,贪墨工部银两,内外勾结……一应家产抄没归功,男十五以上流放宁古塔,女十三以上入辛者库为奴。”
莫说是在场的众人,便是曹寅自己都震惊了——他已经扛下了一切,为何万岁爷如此不顾惜旧情?
为何?当然是因为璟瑄与胤禛早有准备。那账本绝不是仅有他曹家贪墨的银子,更是有曹家与各勋贵的交易记录。
首当其冲的便是八阿哥。曹家为他提供的银两,竟与康熙不相上下。
当然,曹寅还承担了康熙南巡的开销,定然是更忠心于康熙的。
但人性如此,不论是谁,恐怕都无法忍受此等的背叛,何况是大权在握的封建帝王?
曹家的一切都是他所赐,自然应当事事仰仗他——不是仅仅以他为尊,而是只有他一个主子。
他的后背已经被汗打湿,但所幸这朝服也穿不久了。他回想起自己与八阿哥的接触,只觉得悔不当初。
与康熙年少便相识,深得帝王信任,这是他的依仗,但也是他的枷锁。他不该被胤禩蛊惑,更不该顺水推舟,竟妄图将女儿嫁给弘晖做福晋。
但是什么都晚了。
*
曹家倒台,但是孙老太太没倒,康熙甚至留了她的诰命。但无论如何,弘晖这门婚事已经是作废。
乌拉那拉·慧宁肉眼可见地康复了起来,才几日便已经大好了,接过掌家权继续主持中馈。
弘晖更是事母至孝,日日到榻前侍奉汤药,连日诵经,不分昼夜抄写经书。连带着雍亲王府的名声都再上一层楼。
但,正当慧宁为弘晖相看闺女之时,他水灵灵的出家了。
没错,出家了。
甚至还是顺治帝去过的那座庙。
等到王府众人回过神来,他已经自行剃度了,还因为动作不熟练刮破了头皮——毕竟这府里也没有人敢帮他剃度。
那些太监宫女的身契可都在四福晋手里捏着,真帮她唯一的儿子剃度,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乌拉那拉·慧宁这次没昏,她愣愣地出神,目光似乎有些呆滞。
她今日甚至还特地早起梳妆打扮,穿了个大红羽皱面白狐狸皮鹤氅,带了个红宝石赤金璎珞,准备去给德贵妃请安,请她帮着一起相看。
慧宁甚至连闺女的名单都看好了,那富察家的不错,瓜尔佳氏也是个好的……可是如今,再好的也不中用了。
胤禛见状,攥着了她的手,可她似乎才刚回过神来,反过来死死抓着胤禛:“爷,弘晖不会如此的。”
她满眼都是祈求,泪光在她那双水杏眼里打转。
慧宁从未料到这些时日孝顺、懂礼的儿子,竟然都是昙花一现的假象:他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便心安理得地想要去出家了。
她看向胤禛,等待着他的安慰。
可慧宁收获的却是沉默。
胤禛蓦然转头,看向坐在下首的璟瑄。他此刻已是不忍心再同慧宁说。
胤禛单方面认为这是他的原因,毕竟上辈子的弘晖此时早已不在,或许让他修佛,也算是强留他在这世间,所要付出的代价吧。
“都是我的错,”胤禛擦了擦眼泪,一双丹凤眼通红,他看向慧宁,却又泪流满面,“福晋莫要伤怀。”
他握住了福晋冰凉的手,情深意切道:“无论发生什么,你的福晋之位,永远都不会变。”
“妾身在意的不是这些,”慧宁仰起头,心中涌出万千苦楚,“若是弘晖不做世子,我也并没有意见,只是爷膝下仅有弘时一子,是否单薄了些?”
这话说得倒是十足地贤惠,倒像是真真地为胤禛考虑一样。
言外之意很清楚,胤禛没了嫡子,兼之子嗣不丰,弘时也不成器,又如何角逐大位?
她在乎的不仅仅是儿子,是丈夫,更是自己的那份荣耀。
她这番话,胤禛听得明白,璟瑄自然也不会不懂。
她有些难过,却又有些释然。
昔日弘晖病重,额娘不愿意伤害自己来保全他。可如今弘晖一心出家,额娘竟从未考虑过自己。
阿玛与自己早有约定,他们父女平日相处也并未刻意避开额娘。
慧宁从来都看得清璟瑄的野心。正如她看得清自己的野心。
可是,她却从未真正支持过璟瑄。
一介女子,难道还能真得登上那九五之位?便是太皇太后那等人物,也不过是摄政了几年。
基因的力量当真是强大的。她与额娘、阿玛有着如出一辙的野心,当真也算是血脉亲情了。
弘晖生性纯良,但他又何尝不是像极了父辈?
顺治堪不破情关,看破红尘,出家去了。她的阿玛雍正,更是炼丹参禅一样也没落下。如今自己的哥哥被娇娇骗了,竟也要出家。
璟瑄突然就笑了,笑着笑着有些释然。好在自己不是皇太极那等痴情种,否则纵然有系统的帮助,怕也是挑不起这江山的重担。
到底是母女一场,虽然相处不多,但情分素来深厚。
她声音清冽,温和的话语却透着些寒意:“弘晖同先帝有缘,这是好事。”
眉眼弯弯,巧笑倩兮,璟瑄给慧宁上了一盏热茶:“额娘,喝着暖暖手吧。”
可这六月里,哪里又需要暖手?
但慧宁听懂了璟瑄的言外之意,她摇了摇头——自己这女儿,看起来是心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