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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我爹是雍正(167)

作者: 江洗竹 阅读记录

只不过八叔本来的目标是阿玛,最终与她离了心的,是额娘。

好一个东郭先生,好一个农夫与蛇。那日她帮他见到了额娘最后一面,八叔却做了这样的局回报她。

他定然是以为,那毙鹰是阿玛所谓,甚至是自己——否则为何璟瑄会跳出来邀买人心呢?

甚至还见证了他八贤王最不堪、最无助的一面。

璟瑄又忍不住想:阿玛当真便不怀疑她吗?

她几乎是不敢细想了,若非自己不一般的来历,若非雍正的重生,自己此刻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联想到昔日那个荒唐可怕的梦,她又出了一身冷汗。

*

前院书房,胤禛正坐于案前,手持一卷书册,若有所思。璟瑄上前盈盈一礼,道:“阿玛万福。”

胤禛抬眼,见是璟瑄,微微一笑,抬手示意她起身:“璟瑄来了,坐吧。今日怎的有空来寻阿玛?”

璟瑄轻步上前,坐于对面,眼睛直视着他:“女儿近日心中有些疑虑,特来向阿玛请教。”

怕是为了弘晖出家之事。

胤禛放下书卷,与璟瑄相似的丹凤眼满是温和:“你额娘,她也是一时伤心,莫要同她计较。”

“这里有一封弘晖留下的信。”胤禛将一封拆过的信递给了璟瑄。

“阿玛,额娘,妹妹……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这天地广阔,可我却觉得索然无味。”

“我与娇娇相识,乃是平时最为欢喜之事。她自扬州便与我有书信往来,后来更是扮作居士,入京郊寺庙布施。

初遇那日,她手持《金刚经》,同我说道,‘众生皆苦,唯出世可渡’。我后来也知她别有用心,可还是这样无法自拔沉迷。”

“后来我已经放下情爱,可或许是因果循环,我竟当真觉得,唯有出家才是我最后能走的路。”

“璟瑄,你看起来性子冷淡,但自小便有主意,你救过我的命,这辈子欠你太多。我会为你们诵经祈祷。还请你照顾好阿玛、额娘,以及花臂。”

“请原谅我的自私,下次再见,我便不再是我了,当自称一声‘贫僧’,称你们一句‘施主’。

所以还是不要再见。”

红尘多舛,不如青灯古佛清净。

愿你们平安顺遂,一世无忧。

第94章 护你安乐无忧

康熙五十一年,冬。

暮色裹着紫禁城,朱雀门外十里长街已挤满了镶黄旗仪仗。

胤禔骑在通体乌黑的青海骢上,甲胄未卸的肩头还沾着缅北密林的湿气,马蹄铁踏过青石板的声音惊飞了檐角栖着的灰鸽。

他仰头望着乾清宫方向飘动的明黄旌旗,喉结滚动着咽下喉头腥甜——三日前急行军过武定时吐的那口血,此刻倒像是卡在铠甲缝隙里的缅刀碎片。

“直郡王凯旋——"太监尖利的通传声刺破云霄。

到底因着这战功,大阿哥复了郡王之位,可一同出征的胤礽,却再也回不来了。

铜鹤香炉腾起龙涎香的青烟,康熙摩挲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

他的目光掠过阶下乌压压跪着的文武百官,落在那个伏地叩首的身影。

这是他的长子,胤禔。

胤禔似乎是憔悴了许多,整个人满是饱经风雨的沧桑,看着比同年龄的老迈许多。

他额前那道疤还泛着红,是去年腊月突袭木邦土司府时中的箭伤。

康熙忍不住关切道:“保清,你的伤口可还疼?”

接着连忙叫了太医院的院首章太医来看诊。

“再偏半寸就要穿颅而过,”章太医细细端详着伤口,“还好伤口处理得宜,方才让直郡王平安归来。”

“这歹人倒是好手段。"康熙突然轻笑。

他早已经查明,胤禩与云南的土司们,似乎也有着往来——他这个儿子,惯来是会邀买人心的。

闻言,跪在丹墀下的胤禩脊背微僵,身上的白玉朝珠也随之砸在地砖上。

他今日特意换了件半旧的石青色补服,腰间悬着胤禔出征前赠的错金匕首。不为别的,就为了自己与大阿哥那多年的“情谊”。

此刻那刀鞘上的红宝石正硌得他腰间生疼。

胤禔浑不知暗潮汹涌,捧着缅王金印的手掌满是粗糙的茧子、狰狞的伤口:“儿臣幸不辱命,此番得皇阿玛赐下璟瑄所献的金疮药,儿臣麾下将士存活者十之八九。”

话音未落,胤禛手中的珐琅茶盏便溢出,滚烫的茶汤浸湿了蟒袍袖口的江崖海水纹。

大哥什么时候跟璟瑄关系这么好了?他难道不知道这样会让皇阿玛更加猜忌于雍亲王府?

还好因着弘晖出家一事,康熙眼下对于他、对于璟瑄,可谓是信任极了。

璟瑄立在东暖阁的菱花窗后,看着造化院子里的雪地上,追逐着自己的尾巴。

此处与正院相距不远,她也想着再去同额娘解释一番。

可恍惚之间,她仿佛听见了阿玛与额娘在争执。

她本想直接进正院悄悄,却不料苏培盛已经封锁了整个院子。

“公主,您请回吧。”苏培盛一脸为难,硬着头皮对璟瑄说道。

苏培盛惯来对她礼遇有加,便是她随意进出前院,也没有像今日一样阻拦过。

*

胤禛指尖摩挲着弘晖留下的《金刚经》,经卷边角浸着暗红血渍——是那日弘晖割掌立誓时溅上的。

窗外风雪扑打着茜纱窗,他忽然将经卷重重拍在紫檀案上,惊得鎏金烛台溅落一串红泪。

“你早知道是不是?"慧宁的声音从博古架后传来,她病得重,大氅被地龙暖风掀起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