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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遁后成为全员白月光(171)

作者: 岁宴君 阅读记录

满屋都铺了软毯,阿雪在睡梦中打了个滚,寻到舒服的姿势咂咂嘴继续睡。

没了碍事的狸妖,裴宥川隔着矮方几,揽着她的后颈,迫使她向前。

灼热气息压来,带着山雨欲来前的平静柔和。

温热湿润的触感从唇上移到鼻尖、眉心、眼尾,再落到滚烫的耳垂上,慢条斯理舔舐啃咬。最后滑到素白脖颈,薄唇印在颈侧经脉上,叼着一小块,来回厮磨。

脆弱之处被反复触碰,云青岫眼睫垂落,仰着头,手按在棋局上,五指不由自主蜷起,玉质棋子温凉柔润,抓在掌心又滑出去,叮当落了满桌。

她终是忍不住推了一下裴宥川的头颅:“别闹了,要就……快些。”

裴宥川抬起头,低笑一声,目光奇异看她:“师尊竟这样心急。”

“……”

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总之再磨蹭,今夜的晚饭就赶不上了。

今日有南边运来的鲜鱼,这么冷的天来一碗鲜鱼汤再熨帖不过,云青岫可不想错过这顿饭。

见云青岫不语,裴宥川用指腹摩挲她的眉心,那是修士灵府所在,亦是命脉。

随后一眨不眨盯着她,缓缓垂首。

瑞兽香炉腾起几缕袅袅轻烟。

啪嗒——

整副棋局被骤然打翻,棋子溅到阿雪身上,硬生生将它砸醒。

它晕乎乎爬起来,愤愤叫喊:“干什么干什么!还让不让猫睡觉……”

阿雪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猫眼溜圆,瞪向长榻。

“师尊?师尊!”裴宥川的声音几乎是仓惶的。

所有的声音被乱糟糟揉成一团再塞入耳内,云青岫伏在方几上,剧痛滚滚碾过每一寸灵脉。

灵力无休止渡来,作用甚微。

很快,云青岫尝到了熟悉的腥甜,争先恐后往她嘴里涌。

她用尽力气攥住裴宥川的手,声音低不可闻:“没事……每年都有一回,早已习惯了。过了冬日就会好的。”

剧痛之下,意识都变得茫然。

云青岫从未见过自己寒症发作时的模样。

因此并不知道,看起来有多么令人心惊。

所有的血色在刹那间褪尽,她似一张惨白且轻飘飘的纸,气息微弱。

这张轻飘飘的纸,被僵硬轻柔地捧起,放入床榻间。

阿雪犹犹豫豫跟到床边,瞥了眼看不清神情的裴宥川,“其实,秀秀每次入冬都是这样,看起来吓人,冬天过完会好起来的。”

“……每年都这样?”裴宥川嗓音低哑,将云青岫冷得像冰的手放入锦被。

阿雪点头:“自从百年前认识秀秀开始,一直都这样。”

那这么多年的冬日,云青岫是怎么过来的?

这个问题似尖刀挑开胸膛皮肉,穿过肋骨,插在心头。

*

云青岫再次恢复意识时,窗外风雪哀嚎,天光黯淡。

屋内很暖,只是她冷得像冰块,连趴在心口的阿雪都差点没感受到。

剧痛依然在,比起过往百年的,这一次的有所减轻,看来那些药并不是全无作用。

阿雪从锦被里探出头,用脑袋轻蹭她的脖子。

“秀秀,你睡了一整天了。”

云青岫勉强恢复了点力气,哑声问:“扶光去哪了?”

“昨天,你的镜子说,地心莲可以缓解寒症。他就出门去了,让我守着你。”

云青岫用尽力气,艰难支起身靠着床头,盯着妆奁上的玄天镜:“你告诉他的?”

玄天镜微弱亮了一下,然后一动不动,老实装死。

若不是她使不出力,一定把它脑子晃匀。

这百年间,云青岫从没对地心莲起过念头,守着它的巨蟒是凡洲内数一数二的大妖,可与筑基修士匹敌。

在天地法则压制下,无论是她还是裴宥川,都不好对付这妖物。

“秀秀,不要生气了。”阿雪跳到她怀里,“他可担心你了,脸色好吓人呢。”

云青岫并非生气,只是觉得大费周章去取只能缓解一时的东西,既耗神又耗力,不值得。

忽听门外传来脚步声。

秦良轻轻叩门:“阿雪,仙师醒了吗?国师大人临行前留话,若醒了,就送药进去。”

阿雪扯着嗓子喊:“醒了醒了,快送进来!”

侍女安静捧药进入,垂着眼,不多看也不多言,侍奉云青岫喝下,为她拭去冷汗后,便起身告退。

一碗不知原料的药喝下去,剧痛稍微平息几分。

“多谢,帮我请秦副使进来。”

侍女一愣,下意识看了眼云青岫,又看向门外,似乎很是为难。

“……是。”她屈膝行礼,退了出去。

秦良满头大汗踏进屋内,僵硬站在门边,甚至不敢看间隔里间与外间的绣金屏风,更别提屏风后的绰绰人影。

“仙、仙师有什么吩咐?”

云青岫斜倚床头,眼眸半阖:“秦副使,请说一说扶光十年前与你相遇之事。”

屋内如暖春,秦良的汗浸湿后背,吞吞吐吐道:“仙师,国师大人说过,我敢多言半字,就、就扒了我的皮。”

“有我在,他不敢扒你的皮,你说吧。”

秦良简直想给云青岫跪下,犹豫半响,咬咬牙道:“那,那我就说了。”

秦良的家乡在凡洲以南的靠海村子,以捕鱼为生。第一次见裴宥川,是十年前的海边。

那时,他还是十二三岁的毛头小子,家中父亲兄弟都被征兵,多年不归,只有他和多病的老母亲相依为命。

他提网打算出海捕鱼,在海岸礁石丛里,看见了浑身是血,生死不知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