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休的前夫失忆了(7)+番外
她看得出神,思绪飘去甚远,昔日的记忆浮现眼前——
霞光照在林间小溪,水面似洒下了一颗颗亮晶晶的宝珠,晶莹透亮。
她坐在溪边,腿上有道被毒蛇利齿划破的伤口。小道士蹲在侧边,从袖口撕下一块白布,打湿洗净后,粘上些许草药,小心翼翼地抹在她小腿的伤口上。
等止住了血,他才抬起头,语气很平静:“伤口还疼么?”
她笑问:“你是真关心我,还是假关心我?”
他说:“将你救下,自然是真关心。”
她俯身靠近:“实话告诉你,我同那条毒蛇一样,也是妖。你就不怕我是佯装被蛇妖所伤,实则诱你放松警惕,对你别有所图?”
她以为他会吓得惊慌跑走,怎料他只是顿了一刹,接着道:“师父说过,人各有命。我出手救你,是我的命。若是被你所诱,也是命。”
瞧他一副将生死看破的淡然模样,她忍不住嘲笑:“傻道士!”
哪曾想,他确实心智不全,七魄残缺。
为了逆改他的‘命数’,助他聚齐七魄。她上天庭,下地府,劳心费力,四处奔波。把这场感情谈得轰轰烈烈,三界尽知。
*
想起曾经做的那些事,西鹭真想一头撞昏在这树干上。
堂堂妖族公主,居然被一个小道士的美色所诱……
她闭上眼,静心收神,再不多想。
这两天日夜颠倒,一刻未曾歇脚。此时放松下来,她渐觉困乏,不多会儿便睡去。
醒来后,早已月上西头。
*
西鹭伸伸懒腰,打算回屋。
毕竟屋里还躺着个半死不活的人,总得在旁看着,以防他撑不住断了气。
山头缭绕的云雾未散,月光只能依稀照出山林的轮廓。但她对这儿太过熟悉,即便云雾再厚重数倍,她也能准确地找到曾经居住的房子。
她一手攀着树干,就要跳下去。
忽闻前方有踩踏枯叶发出的声响,来者步伐平稳轻巧,不是山中野兽。
西鹭悄然盯着前方,直到一道人影慢慢走出密不透光的树影,出现在她视线之内。
澜生?
她再定睛一看——面如雪玉、唇染山樱,就是那张曾经将她迷得七荤八素的脸!
可他摔得不省人事,必定受了不小的内伤。在没有救治的情况下,就凭那几百年的修为,少说也需三五日才能恢复意识。没个十天半个月,更无法下地走路。
可他非但清醒,走起路来也是格外稳健,全然不像一个重伤之人该有的姿态。
莫不是他近期闭关修炼了某种自愈超绝的仙术?
管他受益哪门仙法,眼下既然醒了,就得随她回空桑山!
西鹭纵身跃下,直直落在他面前,挡住他的去路。
澜生先是一愣,见到是她,轻蹙的眉头瞬息舒展,眼中映出的月光都明亮了几分。
“鹭鹭....”
西鹭正打算提醒他注意称谓,以后不必唤得这般亲昵。澜生忽然牵起她的手,说:“醒来后,不见你,我便猜你定是来湖边赏月了。”
西鹭甩开的手,绕过他,径直往前走:“既然醒了,就走吧。”
“去哪儿。”
“空桑山。”
西鹭说罢,却不见他跟上。
她脚步一顿,转身催促:“你能不能别耽误……”
就见澜生一个闪身,来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他双臂把她牢牢钳住,好似不抱紧,她就会飞走。
若是以往,西鹭对于他的拥抱习以为常。可时至今日,囚了伤了,婚都离了,怎么还动手动脚?
她使劲将他推开,质问道:“你不觉得自己的举止不妥吗!”
澜生一怔,解释道:“我只是过于激动,你父王同意了我们的婚事。”
西鹭沉下脸:“我们已经结束夫妻关系,你突然瞎扯什么婚事?”
“结束夫妻关系?”他又是一怔。
“休书都收了,你诧异什么?”她态度强硬:“赶紧随我回宗祠除名,往后咱们一刀两断,再无关系!”
澜生摇头:“你我尚未成婚,哪来的休书?”
“尚未成婚?”这会儿轮到西鹭呆住:“你是怎么回事,摔坏了脑子么!”
第5章 撕就撕了,你一介小仙,能奈我何?
西鹭哪曾想自己一语成谶。
澜生这次坠崖,不但摔伤了身子,还真的摔坏了脑子,且坏得不轻。
他的记忆倒回至两人刚刚敲定婚事,正要商量婚期之际。
*
院内。
西鹭盯着坐在对面的男人,眉头越皱越紧。
澜生自然而然伸手,拇指轻揉她的眉心,“怎么愁眉苦脸的?”
她不客气地拍开他的手,狐疑道:“你当真不记得婚后的生活?”
澜生握了握被她拍下去的手,努力回想,最后苦恼地蹙着眉:“脑中偶尔会浮现一些模糊的画面,也不知是不是你所说的婚后生活。”
西鹭细细打量他的神情,却找不出可以质疑的破绽。若非他演技超群,要么确实摔伤了脑子,丢失了婚后的记忆。
她瞄一眼他额头上的伤,这会儿恢复几分气色,才看出伤口深入骨,磕得不轻。
他虽修成仙体,但从悬崖上摔下去之时意识恍惚,没来得及使用御风之术,脑袋难免遭受重创,确实可能会导致失忆。
可转念一想,如果这只是他编造的谎话,那他的目的为何?
莫非是担心她醒来后追究他对自己所做的事,故而借失忆来一个‘死无对证’?
西鹭一番揣测,冷下脸:“你也完全不记得一年半前囚禁我?甚至挖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