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休的前夫失忆了(8)+番外
“不记得。”澜生摇头。
“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她继续试探:“只要你与我回空桑山除名,往后咱们老死不相往来。你对我做过的那些事,我权当噩梦一场,绝不追究,你也没必要装失忆。”
“我没装。”澜生连忙辩解:“即便我失去部分记忆,但我非常笃定,我不会做出任何伤害你的事!”
西鹭冷笑:“你都不记得了,又凭什么这么笃定?”
“与你定下婚约,我就去师父墓前发了誓,此生若负你,便下无间地狱,遭受十世雷刑十世火燎之苦。”生怕她误解,澜生说得格外着急。
“呵!”如今对他的誓言,她嗤之以鼻:“誓言不受任何条规约束,就算你发一百次毒誓,不过费些口舌而已。”
澜生错愕地看着她,最后长叹一口气:“我竟不知该如何让你相信我。”
西鹭起身道:“既然你说自己失忆,那我就当你失忆。”说罢,她进到屋中。
澜生不解地站起来,就见她很快折返,手中多了一张信纸。
西鹭在他面前展开信纸,递过去:“今日我亲自将休书交给你,你仔仔细细地看一遍,看过之后,你我二人婚姻就此结束。”
澜生低头看着她手中的休书,却不接。
西鹭将休书搁在案几上:“反正你已不记得婚后的事,不如就当你我从未成婚。我准你在此休养两日,之后必须随我回空桑山除名。往后你可以回到这儿住,搬去其他地方也行,随便你。”
澜生的视线依然在那纸休书上,沉默不语。
就在她转身要离开时,他突然开口:“我也有一样东西给你看看。”
他匆匆进屋,也是很快出来,手中同样拿着一张叠好的纸。
他递过去:“看看吧。”
西鹭疑惑地接过来,慢慢展开。直到纸上的内容映入眼中,她不禁瞪大了眼。
这不是她曾经亲笔书写的婚约吗?
三百年过去,他居然还留着这纸婚约!
澜生适时提醒:“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你的承诺:西鹭愿与澜生结为夫妻,一生一世,携手白头。”
西鹭看着纸上的字字句句,昔日皆为真情流露,而今只剩满满的讽刺。
她吸一口气,抬头神情冷漠:“怎么,你是要拿这一张废纸来要挟我?”
“这怎么是废纸……”澜生错愕地看着她,眼中水光隐隐闪动:“我虽不记得婚后之事,但记得自己欢欢喜喜地盼着与你成亲。你许诺与我白首不分离,就不能擅自写下休书,了断你我的夫妻情分!”
西鹭瞧他一副魂断欲碎的模样,好似遭了天大的委屈。
若是往常,这无辜的眼神定会立刻攻破她的心房。可今时今日,她不会再心软!
西鹭两手攥紧婚约,一发狠,撕成两半,折了再撕。几番下来,就将这纸婚约撕个稀烂,扔在地上。
澜生震惊地看着一地碎纸:“你怎么能撕毁我们的婚约?”
西鹭两手抱胸,不可一世地仰起下巴:“撕就撕了,你一介小仙,能奈我何?”
他抬起脸,已是面无血色。
西鹭的态度依然强硬:“休书看过了,婚约也没了,以后你我再无任何关系,除名的事由不得你,你不答应也得答应!”
他脸色一沉,什么也没说,可西鹭还是从他呼吸的深浅看出他在极力隐忍。
不过眨眼,他胸口的起伏归于平静,语气也是异常冷静:“我跌落悬崖,必定是你罔顾我意愿写下休书,又欲除名,使我受惊所致。如今我受伤失忆,难道你不该对此负责并对我有所补偿?”
这话叫西鹭心里一顿好骂:补偿……我补你个鬼!
他自顾自地说:“将休书撤了。”
西鹭:“免谈!”
“重新写一份婚约,即刻复婚。”
“休想!”
“留在八风岭照顾我,直到我恢复记忆。”
“你做梦!”
不论他提出什么要求,西鹭都断然拒绝。
澜生身子忽地一晃,跌坐在地上。原本恢复些许气色的面容霎时苍白,这才有几分受了重伤的样子。
他微微启口,声音很轻,像是恍惚中的自言自语:“在我记忆中,你我两情相悦。我期盼与你成为夫妻,醒来却被你丢来一纸休书,方才又将婚约撕毁……”
他顿了顿,抬起头,满目伤痛:“你叫我如何甘心接受?多年的情分怎可能说断就断?”
西鹭冷着脸,一语不发。
他又恳求道:“我如今浑身是伤,行动不便。看在你我多年感情的份上,劳你留下来照顾我几日,也让我缓些时日,好吗?”
西鹭将他上下打量:“你刚才不是行动自如,哪儿不便了?”
他迅速将手臂搭在茶几上,随即撸起袖子,又撩高裤管,几道血红的伤痕立马展露在她面前。
“腿上、手臂尽是未愈的伤口,还有皮开肉绽的伤。胸前也有挫骨的伤、裂皮的伤、破肉的伤,你要仔细查验吗?”
西鹭皱起眉头——方才只是粗略检查,竟没看出他身上有这么多伤口。
“你总得给我几日缓一缓。”澜生再三请求:“就当发发你的慈悲心肠?”
西鹭一时与他掰扯不清,只怕此刻不答应,依照他固执的劲头,恐会当着她的面,挨着细数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要她负责到底。
见他还要继续脱,她赶忙制止:“我照顾你几日就是,穿上衣服!”
***
西鹭此次匆忙赶来,并未随身带药,遂叫他先行歇息,她需回空桑山叫药师制一些适用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