炀山绝(41)+番外
稀罕!他稀罕!他可稀罕着呢!
第23章 后记三 贺瑾时
“夫人,您太客气了。”
贺瑾时带着春生被引到了堂间的会客室坐下,脸上挂着许久未展出的笑容。夫人今天见着贺瑾时也是一样的感觉,不像是那天在街上碰掉她手镯那日,整个人失魂落魄的,都没个生息。
“只是夫人,这镯子虽然修好了,但终究不是原来那个了,还望夫人不要见谅才是。”
穿着一袭素色旗袍的中年女人,笑道:“无妨,到底只是个物件而已,还在就行。”女人按着手边的卷轴,“倒是你们画的这幅画,我很喜欢。”
贺瑾时看向春生,相视一笑。这画算是补偿,那镯子终究是不完美了,这是春生能为贺瑾时做的一点心意而已,原本是想瞒着贺瑾时来着。
春生挂着浅笑,扭捏着张口道:“是夫人风华绝代,今日一见,倒觉得这画像并未画出夫人的神韵。”
夫人捂着嘴开怀笑起来,“贺主任,这是你从哪寻来的人才,手艺好不说,嘴也甜,长得也俏。”
春生被夫人这句称赞说的不好意思,手指使劲抠着衣服的下摆,快要坐不住板凳了。
贺瑾时看春生这副样子主动接话了,“夫人谬赞,我们俩都年纪还轻,还有许多要学习的地方。”
“年轻人有上进心是好的。”
夫人沉默了一会儿,又说:“要是我的儿子还在的话,也有你们这般年岁了。”
气氛一瞬间降下来,贺瑾时是不大擅长这种场合的,其实也不是说不擅长,就是他随性惯了,不大愿意说。真要是场面上的几句话,他也能说,只不过虚得很呢。
贺瑾时正要开口,却听见春生先张了口,“夫人宽心,现下夫人来炀山养病,就不要多想了。若是夫人觉得孤单,可以多出去走走。这里山清水秀,环境还是不错的。”
夫人松泛了气道:“好。”
“那我们就不叨扰夫人了。”贺瑾时站起来要走,春生也跟着站起来。
“吃完晚饭吧再走吧,今日也没招待些什么。”
春生笑道:“夫人客气,我们专程就是来给夫人赔礼道歉的,夫人不要记挂镯子的事才好。”
“一会儿还有事要忙,夫人留步。”贺瑾时大大方方道。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强留了,你们还有公事。”
“那夫人,我们走了。”春生乖巧笑道,慢慢跟在贺瑾时后面一步一步往外走。
两人并排走着,远处昏黄的日落照在他们身后。
“笑什么呢,这么开心?”贺瑾时这几天来难得见到春生笑,此刻的羞涩好动突然给他一种四年前那种感觉,那时候春生是爱笑的。现在看起来,倒是多了一份忧郁,心事重重倒还是和从前一样。
“没怎么啊,就是秦夫人夸我了。”
贺瑾时笑笑,摸了摸春生的后脑勺,“傻,那是秦夫人跟你客气呢。”好歹贺瑾时是见过秦夫人生气的样子。
“真的只是客气么,我画的不好吗?”春生仰着脸懵懂地问。
“画得顶好。”贺瑾时的不吝啬都给了春生。
这四年来,春生比他想象中的坚韧了许多,有了自己的一技之长,画画和写字都是一绝,仿作也是,叫人难猜。
“原本我还担心夫人不喜欢兰花呢,不然你弄上的那块墨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贺瑾时接着调侃,“那你还敢往上画,不怕这礼送不到人心里去吗?”
春生有点傲娇似的,“可是我看那灰镯子的样式,又觉得夫人就算不喜大抵也谈不上厌恶,就自作主张了。说起来,还不都怪贺哥你。”
贺瑾时一笑,“我怎么了?”
“你自己心里清楚。”
贺瑾时瞅着这小模样一笑,将人揽到了怀里。
春生一个激灵,要推开贺瑾时的手,“在外面呢。”
“天黑了,没人。”
春生拍开贺瑾时的手,“大白天的说什么混话,日头还没落呢好不好。”
“这个点大家都回家了。”
春生点点头,“我也要回家了,老爷子让我修的那幅画还没修好,就跟你跑出来了。”
“对哦,”贺瑾时将春生往自己这边扯了扯,挨在一起,装迷道:“我怎么听到万叔说什么敢出去就打断谁的腿来着。”
“贺哥!”春生不乐意了,“你笑我。”
贺瑾时笑得都快合不拢嘴了,还连连否认没有。
春生一抬脚上前走着,嘟囔道:“打断就打断,反正断过一次的再打容易断得很。”
贺瑾时快步跟上去,伸手就将人揽到怀里,低头便吻住了人,不让那嘴再说出什么让人心疼的话。
对于这四年,贺瑾时始终是愧疚的。每每想起来,都觉得是他没有关注过春生内心的想要的是什么。他太大男子主义了,想当然地认为春生的心意也一定是跟他一样。
春生离开的时候脚伤还没完全好透,那天,那个晚上,他还故意作贱他,他真是个混蛋。贺瑾时没有再去问春生为什么最后又留下来了,他想他是知道的。
一味地想当然,想当然认定,再一次认为春生跟他的心意是一样的。
“嚯!”
一声大喝将春生吓到两腿发软,身子都是抖的,一时间也忘记了推开。只感觉到自己腰间的手又压得紧了,一股股暖流源源不断传来,春生感受到了安抚。
贺瑾时缓缓松开人站直了。
“真是不知羞耻啊,这大白天的。”那老头接着说。
春生脸刷一下红了,将头低着,只看看自己的鞋尖。贺瑾时注意到了,伸手将人揽得更紧了,张口道:“怎么了,我又没碍着别人,您不爱看别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