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赛博垃圾堆里捡到狗狗后(91)
齐勉猛地转头去看祂,仿生人镇定自若地和他对视一眼。
他的眼神自认为做的隐蔽,却没想到这一切都被缪意菱收入眼底。
女兽医不动声色地假装没看见,顺着仿生人的话接着说道:“我去拿钥匙。”
公寓所有房间的钥匙,在缪意菱这边都有配备。只不过并没有放在缪意菱的家里,而是用保险柜锁在会客厅中。
保险箱用缪意菱的生物特征作为密码基础,六个面坚硬厚实,用高防弹材料做成。
缪意菱将钥匙放在门锁前,然后将自己的虹膜信息提供给门上的识别系统,进行二次验证。
终于,在众人的凝视中,厚重结实的大门缓缓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一切。
路易莎的家里出乎意料地整洁,地板一尘不染,所有东西都摆放的井井有条,洗手台上没有一丝水渍,镜子干净的像是水面倒影。
细看之下,却会发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过分的整洁,过分的安静,让整间房子笼罩在不详的氛围中。
越往房子的深处走,缪意菱感觉到的违和感也越强烈。
首先,房子仍旧是闲置时的样子,没有丝毫生活的痕迹,也没有看见任何用来搬运生活物品的箱子。
路易莎住在这里却是不争的事实。
另外,空气中飘着一种细微的气味,但并不陌生。相反,缪意菱几乎可以准确说出这种味道的来源。
兽用麻醉剂。
可路易莎的研究领域在于义肢之类的高端机械,和兽用麻醉剂几乎没有什么相通之处。
祁碉紧紧跟在缪意菱身边,小心翼翼地拽着她背后的一块布料。
所以,当她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差点摔倒后,缪意菱差点也倒在地上。
她站稳了身体,微皱眉头,扶了一把祁碉,说:“小心点。”
祁碉并未回答。
她的手冰凉,渗出细滑的汗液,还在微微颤抖。
缪意菱似有所感地回头,只见祁碉面色苍白地指着地上刚才绊到她的东西。
缠成一团的毛发,低矮的身躯,苍白的皮肤。
身后,盛鹿嘉惊呼到:“是路易莎!”
是路易莎,但不是完整的路易莎。
倒在地上的原因是,她根本就站不起来。
她的双腿已经被从大腿根部齐刷刷地截断,只剩下血肉被封死后留下的扭曲疤痕。
虽然害怕,但祁碉还是第一时间跑上去,拨开她散乱的发丝,试探呼吸。
“她还活着!”祁碉激动地说道,“这里有救护车吗?或者我们直接把她送医院——”
声音断在喉咙里,祁碉怔怔地看着抓住自己的那只青筋突出,皱纹粗糙的手。
路易莎像从沉寂中苏醒过来一样,缓慢地动了。
先是头微微抬起,然后是双手向前伸举过头顶,指尖扣住地面,指腹几乎弯曲,关节泛着诡异的青白色。
她匍匐在地上,用双手支撑着在地上爬行,肘部向外突出,整个动作非常别扭,像是骨头在施力,肌肉却拒绝受力。
像是一只被拦腰斩断的水鬼,又像是一种不可名状的类人怪物。
虽然表情看起来痛苦又狰狞,但却始终一言不发,连一声气音也没有。
女人歪歪扭扭地从祁碉身边挣脱,拽住了齐勉的裤脚,不肯放手。眼神淬满怨毒,歇斯底里,和初见时的斯文有礼完全判若两人。
第54章 是谁
祁碉将在垃圾管道发现的废弃义肢, 以及缪意菱的医疗器械抱进屋门的时候,路易莎已经被缪意菱和齐勉协力搬上了床。
路易莎虽然失去了双腿,但她身上的其他部位都毫发无损, 甚至衣物整洁,泛着一种清新的香味, 像是才被洗过。
她的头发在挣扎中变得凌乱不堪,但仔细看就会发现是干净蓬松的, 像是刚刚洗过。
从发现她的位置看, 路易莎原先就是躺在床上的, 因为嗓子的肌肉被某种药物麻痹地松弛到说不出话的地步,所以只能用手拍墙试图引起注意。
在发现没人过来之后,她又尝试着依靠双手自己走路,却依旧因为松弛的肌肉而寸步难行。
直到祁碉等人进屋发现她, 路易莎都一直尝试着向唯一一扇不是面对生态层, 而是通往真正外界的方向移动。
祁碉有些不解地问:“为什么不往门口走廊的方向移动呢, 我们发现她就可以救她了啊。”
缪意菱将缓解肌肉麻痹的解药灌进注射器, 漫不经心地弹了弹针管。
“也许躲得就是我们。”她轻飘飘地说道,“至少是我们之一, 或者之二。”
祁碉茫然地看看身后几个人:看到路易莎后满脸惊慌不忍的齐勉,好奇地蹲在床边的盛鹿嘉,还有面无表情的仿生人小雅。
“是谁伤害了你, 你还有印象吗?”祁碉问。
路易莎被放置在床头, 无力的喉咙无法吞咽,导致口水顺着她的嘴角留下来,被站在一边的仿生人轻轻用手帕擦去。
她的眼珠也随之来回转动。
“不, 不知道。”路易莎说。
气声中夹杂着一种极其短促的哨音, 足以证明她还没有从麻痹的状态中恢复。
“不如我们报警吧, ”祁碉建议到,“现在已出现具体的受害者了,警察肯定得受理这桩案子。”
“......”
在场的所有人都用古怪的目光看向祁碉谁也没搭腔。
祁碉觉得自己好像是说错了话,向后缩了缩脖子:“怎么,难道这个世界上没有警察的存在?”
“已经没有专职的了,现在是军队的人接管巡逻和侦查业务,民间还有以私人侦探为职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