掖庭关系户奋斗记(117)
若是到了难以调和的地步,她凭什么不能谋反。
卫子夫可以、萧珺瑶可以,那么她徐舜英未必不可——她不介意杀他第二次。
“时势造英雄……”她举起头又向着不断奔腾的流水高声道:“英雄成时势。”
她朝着青袖道:“你与他们走吧。我不去了,我要去战场。”
这是最危险的时候,却也是最能收获的时节。若是她待在川蜀,或许能保证平安,却要错过许多立功的机会,她可不想一辈子都活在萧葳的“心软”之下。
或者像个老鼠一样躲起来,美名其曰看破红尘,这红尘富贵,权柄炙热,她可舍不得。
更何况,女学医女馆尚未建制,她还有许多未竟之业。
“殿下!”
“不可!”
“这天下没有赤手而得军功,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施舍,我要一手打出自己的功业。”
远去长帆挂起,天际碧空,正是长江滚滚时。
*
战事的开始,便是十八般武艺,各显神通。
当然,也各显无耻。
萧济的金陵死咬着嫡庶顺序,以及恭怀太子的亲弟,还有萧葳谋杀太后的而发布出一张檄文,只骂的萧葳狗血淋头。
最为恶心的是,直指萧葳的母亲失德,而质疑萧葳的血脉。
众臣僚汇在萧葳的主舰的殿中议论纷纷。
“真是孰不可忍!臣等以为我等也该出一篇檄文。”
“出檄文是自然的,可要谁写,谁去回应。”
“陛下才是恭怀太子的继任者,那帮卖国无耻之徒,狂吠如此。”
群臣讨论的热火朝天,萧葳方想下定夺,却见殿门豁然被推开。
徐椒一声靓装大服,她神色自若,在群臣惊讶地目光中款款而来。
她朝萧葳看去,而后转过身,环视众人,“我有一篇,还望诸公替我明发天下。”
“夫闻王师之道,要在靖国。率土之行,皆法正术。故爁炎浩洋时有殊失,然有蟜禹姒未尝怯继。三皇骤而五帝兴,诸夏平而四海聚。文武咸合,士黎共济。稷下杂而勿绪,雍辟广而得徽。龙荒虽遐,亦厥堪封,越雒但遥,而兹受化。
盖周始物回,孛星殒降,神华千万,皆作云亡。渭河不暖,冠襟绝江。昆仑徒嵩,胡衽断望。洎丧中州而渡运,命在江表,途处荆湘。今三百载至,始末皆于萧墙。八王发而销松柏,二子乱而见衡阳。胡骸弗驱,外伺翼虎;汉典将覆,内出豺狼。庆父不死,鲁难未已;山阴尚在,宋脉微翔。
是更日翳长空,霾锁江月。云凄凄兮风流鹤唳,浪剌剌兮岸呿猱悲。离离乎青气不畅,未声棹歌于南池;瑟瑟乎绀凌既霏,难许归鸪之北宇。
三楚之愤,何其哀矣!
衡阳、安吉者,国贼也。
猥款单于,私通篷帐。焚营粮于灵璧,断衔枚乎淮陵;让舞水之饮鸩,奉豫州而抱薪。屡以恭怀称谓,妄希大义。然则恭怀布教,每念生息;逐伐北虏,几见割地?昭昭王业,平章百姓。寰区得道,上下一心。竖子状无,悖曲其意。
吾主先皇之子。昔恭怀瘗殂之际,东馆空零,紫薇遽晦。珲究齿序,江夏孟伯;且试贤明,衡阳荼避。故我君嗣命膺业,名位早定。赤帝路折,恢光武之威揽;司马隳落,奋琅琊乎祚延。棠棣稀稀,妄挟清白之愿;薇芑灼灼,踊跃鼓镗之击。
今讨逆王贼子,班诰于天下。诸路有闻,襄举共诛,勋武功禄,爵加彻侯。使之海内升平,域外澄澈。
灼灼王师,终可乎天命!”①
第66章 结局上
清正五年四月, 采石矶口,落照殷殷。
滚滚烽烟里,战旗如龙首尾, 忽隐忽现。竞发的箭雨瓢泼, 火船疾迅。两岸鏖战了三日,以萧葳的胜利而告终。
至此, 采石矶、瓜洲渡皆在萧葳手中。如今的金陵城, 便是门户大开。
金陵城中, 萧济面色颓唐,他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他抓过胡卓,质问道:“怎么回事?怎么会一败涂地, 不是勤加操练吗,还有宇文耀那边的兵马呢?说好让萧葳腹背受敌。”
胡卓颤颤巍巍缩着,道:“是长公主调度·······”
萧济将他丢在地上, 朝着屋外吼去,“大姐姐呢?”
话音未落, 一群带甲的侍卫破开殿门, 朝着萧济而来。萧珺瑶从重甲的兵士中缓缓走出, 光影在她脸上,不明不灭。
萧济扑腾一声坐回皇座,“大姐姐, 你······你这是做什么·····”
萧珺瑶脸色铁青,她冷涔涔道:“我帮你这么多, 你却防我如防贼似的。我问你, 你发左营兵马为何不与我说?”
萧济道:“朕是皇帝······”
话音未落, 就被萧珺瑶的长笑打断,“皇帝?没有我, 你坐什么皇帝。你真是竖子不足与谋!这么多年没有长进。”
萧济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骤然跃起道:“闭嘴!从小到大你们都瞧不起朕!你拥立朕做皇帝,不过是希望朕是你的傀儡。”
萧珺瑶神情冷漠,她宝剑出鞘而后正中在萧济的心脏中。萧济显然被她的所为吓住,还未来得及反应,身子已经僵硬起来。
浓稠的鲜血将御座尽然,渐渐摊开在胡卓的脚边,胡卓吓得往后倒退几步,却被兵士捉住领子。
“饶····饶命···啊!”
白光一过,胡卓的头颅顷刻间倒在地上,喷涌着鲜血咕噜噜地转着,一双大眼如铜铃一般死死盯着众人。
萧珺瑶冷漠地看着,只道:“胡卓弑君妄上,现已伏诛。”
随后兵士们纷纷扬起手中的利刃附和道:“胡卓弑君妄上,现已伏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