掖庭关系户奋斗记(16)
陈贵嫔敛过神色,握住她的手道:“阿宁慎言。”
众人坐回席间,徐椒握住方才被萧葳压住的手,还有些忡然。
她与他不是没有肌肤之密过,那也不过是为了前途的例行公事、作为疏解的备用之品罢了。
从没有心底里涌现出如此茫然的情绪。
她忍不住抬头看向萧葳,却发现萧葳挑着眉毛朝她微微一笑。
徐椒下意识连忙将脸别去,过了会儿,她又忍不住再看去,萧葳已经不再看她了,她心下忽然空落落的。
怎么会这样,她端起双耳盏,抿下一口酒,想要压住诡异的情愫。
兰樨道:“娘子,何茵那边准备好了。”
徐椒心下一抽,她有些茫然地望向兰樨,这才想起来,今日是她筹备献上何茵的日子。
席间云鬓生香,锦绣繁芜,宾客来来往往重影交织,晃得她眼底生疼。
兰樨催了一声:“娘子。”
徐椒回过神,点头:“我知了。”
她持起青铜壶,来到萧珺瑶与萧葳之间。
“陛下,大姐姐。”
她笑着给一人倒了一杯酒,又接过兰樨递来的杯盏,“敬二位一杯。”
萧珺瑶也回敬,“长乐。”
萧葳扫过徐椒,饮下杯中的酒。
徐椒又笑着倒上去,可这一回她腕间一软,青白的水迹抖了出来,沾湿在金龙绣上。徐椒连忙将酒壶搁下,从怀中掏出锦帕,手忙脚乱地拭了上去。
而后见好就收,略带歉意道:“是妾的错,妾让人服侍陛下更衣吧。”
萧葳在席间已饮过不少酒,他微醺地看着徐椒细腻的肌肤,脸上粉粉嫩嫩,如一颗吹弹可破的鸡子,本就觉得有一团火拥着。
腰带一团氤氲,酒气渐渐浓重,那股火仿佛要冲天而出。
他又扫过徐椒,似乎明白了什么。哼,这么赤裸裸地邀宠,她可真大胆啊。
不过他今日心情颇好,不介意此刻顺着她荒唐一回。
他轻笑了一声,脑海中不断浮现往日二人的过往。
“也罢,烦请爱妃引路。”
第9章 陛下不行
朝云楼是方山苑的一处高阁,阁边连着两阙,背山望水,独自成景。此刻天光暗了下来,挂上了明灯。昏黄的光影照在云花斗拱上,生出绚丽的影。
徐椒站在楼下,看了眼妆扮好的何茵。
她略施粉黛,紫纱衣如雾似烟,宽大的海纹襦被风吹鼓起,勾勒出她纤瘦的轮廓。弱叶扶风,腰肢盈盈,似一条细柔的柳枝,轻轻一碰便可折去。
楚王好细腰,只站在那里,便是无限风流。
徐椒心底不知为何有些酸涩,她拉过何茵的手,停了好久才松开。
“委屈你了。”
徐椒不想进楼听壁角,阙下狭窄闷得慌,她索性上了栈桥,看着天边。今日月亮有些发黄,如铜灯似地挂在中空,天宇没有星子,是一片深沉的漆黑。
徐椒胡思乱想着,今日之后,萧葳会给何茵什么位份呢。孔氏和何茵都曾侍奉过恭怀太子,如今孔氏是美人,何茵怎么样也该捞个才人的衔。
不过说回来,一旦何茵承幸有宠,那个虐打她的便宜丈夫,恐怕就要到了死期。
这未必是萧葳的意思,但地方官吏谁不是人精,自然要缘贵人雅意,让贵人体面。
多么可笑,那位丈夫自以为高妻子一等,可打可骂。
孰不想自己在别的男人眼里不过是点滴尘埃,轻轻一捻,便如齑粉一般。
徐椒靠在栏杆上,秋风吹过,她酒醒了不少。
忽然,却见郭寿一路小跑着向她过来,他面色焦急道:“夫人,您怎么在这里?陛下正在寻您呢。”
徐椒微微一愣,掐指算了算时间道:“陛下这么快?”
何姐姐果然经验丰富,萧葳就算身经百战,到了她手上也能如此迅速地缴械。
郭寿闻言脚底差点一滑,他忍住道:“您快些去吧。”
说着,又是一班操着江夏口音的黄门前来催促她。
徐椒狐疑地登上崇明楼,楼中灯火半灭,通天井口幽不见底。徐椒一层一层拾级而上,楼中只有她的脚步声。
“陛下?”
徐椒轻轻叩了叩雕花门,里头传来沉闷的一声。
“进来。”
徐椒推开门,湿漉漉的水烟扑面而来。
他在沐浴?那就是已经事毕了。
徐椒扫了眼折开的沉檀屏风,白霰一层层从里飘转而出,弥散开来。
何姐姐想来在里面服侍了。
徐椒一礼,道:“陛下,不知陛下传妾来,是有何吩咐。”
“过来。”
徐椒犹豫了一下,还是跨了进去。
折屏内,一只巨大的柏油木桶置在中间,萧葳阖目在坐在桶中,精瘦的半身露出来,水滴穿肩膛而过,砸落在水面上。
而他的一边,空无一人。
只有侧长几上码着齐整的巾、帕、匜、皂豆、熏炉,几边红漆木施架子撑着崭新的内衫袍绔。
萧葳猛然睁开眼,一双漆黑的眸子紧紧锁在徐椒身上。像是苏醒的狮王,打量着窜入禁地的小鹿。
他一把拽过徐椒,将她身子贴在桶面上。
“爱妃现在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徐椒不明就里地望向他,他的眼珠深沉潋滟,如浩瀚的星空,似宽阔的大海,她如今有些沉溺其中。
一抹温湿辗在她的唇瓣上。
徐椒下意识要推开,却触到层灼热的湿腻。
“哗哗“水声渐起,她的衣裙未及更下,就这样被带到桶中。
这木桶看似巨大,然而到了里头才发现,对于两人而言委实有些狭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