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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桃在邻家(8)

作者: 归休乎君 阅读记录

赛神仙呛了口口水说:「就这么直写?可要我替娘子润润色。」

我问:「润色加钱吗?」

他说:「不加。」

我说:「那你润吧。」

我坐在小凳上等赛神仙润色。

背后有人咬牙切齿,「谁没种?你要跟谁和离?」

第6章

我回头看去,那死鬼冤家锦衣华服,骑着高头大马,后面跟着一串人,一派的大官气。

他下了马朝我走来,一把抽走赛神仙的信,将我拉起来,冷冷道:「愣着做甚,回家!」

我被他拽回了家,他身后一溜的人就挤在院门口。

他关了院门,将我拖回屋里。

我心头很是委屈。

我说:「你高中探花郎,平步青云扶摇直上,我一介绣花女,哪里配得上,既然配不上,我们就和离。」

我说:「你风流名声满京城,公主想嫁你,小姐想嫁你,你还流连烟花地,你前途无量,我不耽误你,干脆和离。」

我说:「我一年无出,你早想休妻,等这一年,不过维护你那公主的清誉,我也不用你等,我们现在就和离。」

我同他说这些,他一点不认真听。

他去院里看豆黄,还摸了豆黄的头,又打了水,洗脸洗手。

最后才走进门来,闭门插窗,解带宽衣。

他解着腰带,脱着衣裳,一步步朝我走来。

脸上阴沉的神色,吓得我连连后退。

他捉住我往床上一丢,我还没扳动两下,他就压住我腿,制住我手。

他利索扯散我裙带,平静说:「叫大声些,好叫外头的人听。」

我只好咬紧了唇不出声。

他说:「李碧桃,你如今真能耐,我在京中绞尽脑汁周旋脱身,你要同我和离?」

「我马不停蹄回来接你赴任,让你做官夫人,让人伺候你,你要同我和离?」

「你不是要生儿吗,生,我管你十七还是十八,八十都给我生!」

他将赵景升请回家。

他置酒设席,请景升上座,景升横眉冷对问:「顾大人这是何意?」

他对着景升三长揖:「一谢景升打骂之恩;二谢景升替我妻发声之恩;三谢景升遇难不弃之恩。」

我听得满腹不解,景升也面露狐疑。

他微微笑,缓缓道。

他说皇上口提他妻,便是暗有要挟之意,他无奈之下,假提休妻,乃是缓兵之计。他又故作浮浪,让公主厌弃。

他说景升与他十年寒窗共读,知根知底情同手足,又秉性纯良胸无城府,骗过了景升才骗得了别人,景升却毫不知情,将他当街痛骂,说他狼心狗肺薄情寡义,说他一朝腾达忘了糟糠之妻。

他委屈对我道:「景升骂得狠,情急之下还伸手打我,打得我眼肿头青。」

景升红了脸:「我哪知你是计,那后来御史谏举你暗通名妓,害你被当庭杖责还失宠丢官,可也是计?」

他一派云淡风轻,温柔看我道:「桃儿,再替为夫斟一杯。」

我就替他斟一杯。

他举着杯一饮而尽,笑得有些得意:「自然是计,公主因此生恨,再不缠我成亲。我失宠丢官,宅中一时冷清,只有这傻景升,冷着脸上门,替我请医疗伤,替我四处求情。」

景升悻悻道:「你这苦肉计够狠。」

我红了眼,心头又气又恨,我伸手拧他手臂,却疼得使不上力。

他握了我手说:「桃儿,别急。为夫虽说使了苦肉计,好歹能够脱身。我怕公主生悔,带着伤也要流连风尘,真真好不艰辛。」

他可怜生生。

我红着眼说:「呸,活该。」

景升又问:「我离京之后,你又如何脱的身?」

他垂眸笑道:「江南水患民祸,朝中无谋无策,我上书自陈条例,趁机求得外放,才能回得家来,才能来接我妻。」

景升竖着进门,横着出去,喝得醉醺醺,拉着我夫的手含糊不清:「顾…顾兄,愚弟误会于你,愚弟给你赔罪…」

我夫说:「你是该赔罪,你走时我说,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你为何将京中之事告诉我妻,她如今同我赌气,还要同我和离。」

景升醉得神志不清,对着我歪歪斜斜拱手作揖:「嫂夫人…」

我夫挥手叫人将他扛了出去。

我夫在书房坐着醒酒,我端着茶汤进去,将他深深一看说:「你把衣裳脱了。」

他两眼放光:「桃儿这么急…」

我静静站着,看他三下两下脱了衣,他挑着眉问我:「在这书房里?」

我点头:「在这书房里,你转过身去。」

他转过身去,我这才仔细看清。

我夫他满背的伤痕,我昨日竟然毫不知情。

我咬着唇不哭出声,伸手抚他伤问:「痛不痛?」

他说:「痛得很。」

我又问:「你可怪我不信你?」

他说:「怪,也不怪。」他委屈巴巴,「桃儿,你好狠的心,为夫晚回一步,只怕再见不到你人。」

我替他拢上衣,伸手环住他腰,将脸贴上他的背。

我问:「你在京中可曾见过张中堂。」

他一怔,说:「自然见过,他也是我蜀州人,桃儿何出此问?」

我说:「他就是你妻生身之人。」

我夫转过身来,满脸震惊。

我将身世讲与他听。

我说,他当年入京赴试,娘却有了身孕。他半年没有消息,娘心头担忧,挺着肚子来锦城打听,听闻他中了状元爷,又娶了相府女,娘一听就寒了心。娘想入京去找他,想着他十年寒窗的艰辛,怕为着夫妻之恨,毁了他大好前程,娘便躲着生下我,此生不见负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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