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回来后我和她在一起了(105)
不过很快,她的胡思乱想被鱼贯而入的宾客打断。
岑琬亲昵地挽着南良义入场,时不时回头看南鎏然跟上没有。
她翻起眼皮,瞥向南汀然,挑起眉毛,语调怪异地说:“我们在家担心得要死,本人过得倒是挺滋润的。啧啧啧,看这皮肤都好了不少哟。”
没人搭腔,岑琬脸上笑容越发僵硬,尴尬地扯了扯南鎏然:“往哪跑呢,跟你姐打招呼。”
南鎏然缩着脖子,被迫看着南汀然,举起手又立刻放下:“姐,晚上好。”他一对上南汀然冰冷的眼眸,就不禁想到自己做过的蠢事,越发理不直气不壮起来。
南汀然矜持颔首,目光越过他们的脸,没有想要继续交谈的意思。
他们面色讪讪,可考虑到在周家场地也不好发作,只得压下心头郁闷离开。
下一个熟识的人是施旖。
他穿着手工定制的深蓝色西装,身体略微后倾,漫不经心地转动白丝绸手套上的蓝宝石戒指,闲庭信步般踩上宴会厅内的花色地毯。
见到南汀然,施旖行了个绅士礼,被手套包裹着的手指贴上心脏,又迅速放开,优雅又轻佻。
“我没想到你会来。”南汀然说。尽管彼此都对“白博主”一事的幕后黑手心照不宣,但南汀然仍是没想到施旖竟然会如此正大光明地出现。
施旖弯起眼,语气轻飘飘的:“我又不是小沧,没伤也没事,收到秉渊的邀请就来了。”
“说的也是。”南汀然掩面遮挡住对秦沧的厌恶,顺便赞成了施旖的嘲弄。
本就是秦沧活该。
这么想着,南汀然面色越冷,不愿再与施旖“寒暄”。
可施旖偏偏不如她意。
“说起来,秉渊怎么不和你一起迎宾?”施旖问,好似南汀然和周秉渊真是一对恩爱夫妻。
南汀然侧身指了指厅内的周秉渊:“在那,你自己去找他吧。”
“我可没想去找他。”施旖竖起手掌表示抗拒,话锋一转,“你是不是联系不上祝菱了?”
在南汀然看到宾客名单上没有祝菱的名字时,她就拨打了祝菱的电话。
对面无法接通,再给祝菱发消息也没有收到回复。
她心下不妙,跟助理提出想去祝家看看,可助理以“今晚还有宴会,需要提前准备”为由拒绝了她。
无奈,南汀然只得先按捺下焦虑,等晚宴过后再想办法联系祝菱。
不过这些她是不可能和施旖说的。
于是她弹开眼皮又迅速压低,泰然自若地说:“是啊,我天天在房里待得太闷了,想叫她出来玩。”
“那最近可能不太行了。”施旖似笑非笑,“她正准备和秦景熠订婚呢。”
闻言,南汀然瞪大眼睛。
最近?为什么?是什么加速了发酵?
施旖好笑地摇了摇头,心想此刻南汀然最大的困境就是消息闭塞。周家负责管控她的出行,而施旖很乐意断掉她的耳目。
现在南汀然应该翻不起什么浪了。
“汀然,我不在这儿堵门口了,先进去了。”施旖说。
南汀然随意点头,麻木地望向下一位宾客,可脑子里还在想着祝菱的事。
不行,她得问问秦景熠。
说曹操曹操就到。
秦睚拄着拐杖,精神矍铄地来到南汀然跟前,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小沧对你可真是情深义重啊。”
南汀然还未扯开的礼貌微笑瞬间僵硬在唇角,仿佛被人用钩子剌住了皮肉。
“哈哈哈哈哈哈,汀然,你可别怪我心直口快啊。”秦睚笑得很开心,眼底却透出森森阴寒,“不过小沧住院这么久,怎么也没见你去看望他?以前你们不是还‘南姐姐’‘小沧’地叫嘛,是遇到了什么事吗?方不方便跟我这老爷子讲讲?”这年迈的声线化作碗口大的雷,劈向南汀然的头颅。
南汀然攥紧身侧的手,从胃里泛上一阵又一阵的恶心。
秦沧果然是秦睚教出来的好孙子,一脉的不可一世,一样的令人作呕。
“啧啧,我还以为你是个……”秦睚顿了一下,没明说,但在场的人都知道不是什么好话,“该不是因为那个长得像你的女的生气了吧。这不是更证明了小沧对你的真心嘛!”
狗屁真心!
“说话啊,哑巴了?”秦睚咄咄逼人。
南汀然几乎快把嘴唇咬破,脑内只有一个想法——打烂这个老匹夫的脸。
她抬起手腕,掠过髂骨、腹部、胸膛,正要出拳时有人出声制止了她。
“秦老爷子,您这说的什么话?何必在这么多人面前让一个小辈下不来台呢。”
许是门口闹出的动静不小,厅内的南良义迈步上前开口道。
“良义啊,”秦睚语气渐缓,撑着拐杖来到南良义身边,拍了拍后者的背,笑眯眯地说,“咱们可是好久没见了,走,聊聊去。”秦睚中气十足的声音渐行渐远,只留下几个不成句的“政策”、“帮扶”、“土地”。
秦老太太拄着拐杖进去,秦家的小辈包括秦沧的爹和继母以及秦景熠紧随其上。
南汀然像是被一桶冷水从头淋到脚,冻得颤抖,颓丧而无助,呆呆地站在原地,任由矜贵的宾客与她擦肩而过。
她忽的想起小时候的事。
那时候南鎏然刚出生,她敏锐地察觉到自己变成了家里的透明人,无人听她咿咿呀呀,无人看她蹒跚学步,所有人都关注着南鎏然的一举一动。岑琬抱着南鎏然夸他可爱,南良义逗弄南鎏然夸他聪颖,从未在南汀然身上出现过的良好品格都能在南鎏然身上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