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闹得人心惶惶,这算什么乐趣啊。”张琬很是不理解的说着。
闻声,越炘眼眸微亮道:“兴许闹得人心惶惶就是对方的乐趣呢,这世上掀风作浪的人,可从来都不少哦。”
见此,张琬一时无声,暗想世上真有这种变态嘛!
张琬想起那个身份不明的祭徒,心里其实对她的初见印象很是垂怜,因而更不明白她的用意。
从某种程度而言,那个人甚至跟坏女人有些相像,她们都沉默寡言,一种形单影只的孤傲不群感觉。
可坏女人身旁有许多人对她恭维萦绕,而那个人却孑然一身,无论冬夏都只是一身单薄祭衣,好似随风柳絮。
张琬甚至还记得那个人当时被王女欺辱的满手血污,她或许是因此对王公贵族怀恨在心,所以才想要报复众人么。
越炘仍旧喋喋不休的揣测,张琬心思复杂没有言语,两人一道下楼。
正当要穿过殿院时,忽地对面上方楼层课室内发出尖锐惨叫!
“快跑啊!”随即其中跑出许多人,不少祭卫闻声,持兵刃奔赴而去,这里在一瞬间变成杀戮刑场。
越炘神情一变,惊讶道:“对方不会这么嚣张吧!”
许多人冲撞在阶梯间翻滚,很显然她们经历非常恐慌的事,所以才不顾王公贵族的礼仪,如此慌不择路。
张琬正欲去上前帮忙时,越炘忽地阻拦道:“小心!”
动作一瞬僵停时,几滴鲜血飞溅落在张琬衣物,六名祭徒面露急色,连忙拱卫身侧。
张琬迟缓的探目查看,只见地面躺着一个满身血污之人,断肢横飞,面部更是毁坏扭曲,看起来像是从上方坠落。
隐隐感觉有目光投落,张琬向上张望,却只见破损的栏杆,略微困惑。
忽地有啪嗒粘稠声响起,张琬收回目光,只见丧命之人颈旁有蠕动的针叶之物,随即这人竟肢体扭曲的爬起身,掌心握着的佩剑划在地面,因移动而发出冰冷刺耳声响。
“小王女还请先离开此地吧!”随行太阴祭徒难掩惊恐的出声。
“这是那个王女么。”张琬吓得没有动作喃喃道,目光看着这人身形,想起那位欺辱祭徒的骄横王女。
张琬随即偏头查看四周楼层殿宇,暗想那个祭徒或许此时就在暗处窥视!
越炘亦连忙拔出佩剑,满是跃跃欲试,踏步上前!
可本以为有上回对战经验的越炘,挥剑而动,却没法想对方竟然会执剑反击!
这比当初国都外遇到的还魂蛊,竟然要更厉害!
越炘身形倒退数步,执剑的掌心微微发颤,只得脚下步履变化逃窜,面上微微流淌冷汗。
这个王女的肢体仿佛被操控的木偶,出招怪异而危险,简直令人防不胜防!
许多祭卫亦随之而来,刀剑相对,铮铮回响。
人群推搡,混乱无序,张琬耳间听着四周乱糟糟的动静,视线看向所有门窗楼阁,最终停留在廊道行进至尽头的一间闭着房门的小室。
祭徒们平日在王女皇女们修习课目时,常会待在殿宇外的这种小室。
风中鲜血飞溅的味道越发明显,祭卫们倒地大片,越炘亦不敌,袖袍割破,见了红!
正当这满身血污的王女大杀四方时,齐颖持剑而来,剑锋挑开迎来的血剑,步法飘逸灵动,却逼迫的对方连连败退,令人称奇。
齐颖腾升而起,眉眼杀意凌厉,横剑砍向颈部蠕动之物!
鲜血飞溅,头颅落地,身形随之倾倒,齐颖停身欲收剑。
可那团血肉之物却并未就此停歇,反而飞扑而来!
“小心!”越炘看的惊悚出声。
齐颖眉眼亦是震惊,根本来不及反应时,这团血肉之物却又突然停下动作,随即钻入地面。
此景,令众人都困扰不已!
此时推开廊道小室的张琬,视线落向桌前的血色符纸,还并未画完,一旁未曾燃尽的香,淡雾萦绕。
熏香之物,每个人都有自己喜好和调制的秘法。
而这种淡到基本闻不出的香,张琬印象不多,模糊间只闻到过一次。
那是积雪未融时节,冷风瑟瑟,张琬当时只顾自关切祭徒安危,所以没怎么留意。
现下想想,那祭徒周身有一种类似檀木香,只不过祭庙殿宇香薰都常用此木,所以很难辨别。
但是张琬现在可以明显辨别出差异,那就是祭徒的木香带着类似焚烧过的灰香,所以多了几分寂灭之感。
六名祭徒随行身旁不解其意,担心局势不稳,一人上前忧虑唤:“小王女,还是赶紧离开此地吧?”
张琬探手拿起半张血符,视线落在屋内看了半晌,颔首道:“嗯。”
待张琬从里出来,大批祭卫被抬离,越炘亦是疼得捂住手臂,呲牙咧嘴出声:“你刚才看到我的厉害了吗?”
张琬摇头应:“刚才人太多了。”
“那真是可惜啊,不过齐王女真是剑术厉害!”越炘连连叹道。
“先别说了,我让人送你去巫医署要紧。”张琬看着越炘血淋淋的手臂,有些不忍心的提醒。
语落,越炘便也没有逗留。
张琬看着越炘被搀扶带离,忽地感受到目光注视,偏过头看见王女齐颖,隐隐觉得对方有些危险。
怎么,有些像先前投落的那道目光呢。
两人并未任何言语,随即齐颖自顾离开,张琬亦收回视线,落在那一滩烈日光亮下已*然有些干透的血迹,略微有些反胃。
很快,张琬回到屋院亭内,想去找坏女人询问血符含义。
可是坏女人却并不在屋院,张琬只得独自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