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链,便是从那时起佩戴于秦婵脚腕,往后多年里秦婵再没有反问任何话语。
火光跃动时,秦婵神情掩藏于暗色,心想母亲绝对不会任由太阳祭司咄咄逼人,恐怕已经有所准备了吧。
祭庙上空日月交替变化,颇有对抗争夺之势,云层光明撒落时,太阳祭司将在祭庙举办祭祀仪式的诏令传遍国都。
而祭庙里的巫史们,亦在课室里告知众王室女消息。
“此次太阳祭司主持的祭祀需要在祭庙王室女中替神灵挑选十二人,若是能成功参加祈祷仪式,不仅可以得陛下赏赐,还能获取太阳祭司的符令。”
“首先要从竞选人员之中选择祭庙内修习优秀者,其次要经过太阳圣女考核,才能有资格参加此回祭祀仪式。”
议论声响不停,张琬趴在一旁睡的迷糊,巫史见此,很是无奈。
午时祭铃声响,往日最是拥挤的膳食署廊道,反倒变得冷清。
张琬看见不少赤灰衣袍祭徒们正忙碌登记参加祭祀仪式竞选名册,更是迷惘困惑。
没想身后却冷不防传来一声:“你上回选择谄媚太阳圣女,这回怎么不去参选?”
张琬偏头看向阴阳怪气的齐锌,不以为然的应:“我都不知道祭祀竞选到底有什么用,为何要参加?”
“你真是没见识,两祭司主持的祭祀通常只有女帝和诸侯王能够有资格参加,而王爵继任仪式又是需要祭司卜卦请示神灵,所以现在讨好祭司圣女,将来王爵之位不就已经到手了。”齐锌自信满满的说着。
“既然你说有这么多好处,怎么自己不去?”张琬疑惑的问。
齐锌没想到张琬竟然不上当,心虚的应:“我母亲跟太阴祭司交好,所以我当然不能参加太阳祭司的祭祀竞选。”
张琬一听,没想其中还有这等门道关系,弯眉笑出声:“哦,原来你是怕被人骂墙头草啊。”
“我又不像你是族中独女,再说你已经背叛太阴圣女,难道还在乎这些么?”齐锌见她已经识破意图,索性破罐破摔。
虽然齐锌受母亲喜爱,但是并非府中嫡长女,如果没有祭司扶持,往后是绝对没有可能获得母亲的王爵之位。
所以齐锌嫉妒张琬,明明是天生不详之人,竟然还能跟太阴圣女联姻,而且又是张亲王爵位的唯一继承人。
说罢,齐锌气呼呼的离开廊道。
张琬不懂对方莫名其妙的怒火,视线看着不远的登记处,心想或许这是个搞臭名声的绝好机会呀!
墙头草,肯定没有人会喜欢,秦婵说不定也会觉得自己很碍眼呢!
于是张琬果断加入排队报名队列!
黄昏时分,所有竞选人数名册送至太阳祭楼。
太阳圣女燕曦以血肉喂养黑蛇,而后翻阅册目,视线落在京畿内大小贵族诸侯王室女姓氏。
忽地动作停顿,燕曦视线落在张琬二字,蹊跷出声:“这不是跟秦婵有婚约的张亲王之女吗?”
巫史命人将丧命的祭奴抬走,满面敬畏的应:“是,张琬是张亲王的独女,同时亦是女帝的宗族血脉。”
“虽说背景比不得五位诸侯王势力强盛,不过张亲王深受女帝信任,而且又跟太阴祭司是姻亲,真没想到竟然会参加太阳祭司的仪式,这个人要是榜上有名,我真想看看秦婵会露出多么难堪的面色啊。”
“圣女所言甚是,只不过这会不会太过明目张胆的挑衅?”
燕曦提笔勾住张琬姓氏,势在必得的应:“现在就是要明目张胆的挑衅,王朝的圣女只能有一个!”
霞光散尽,日落西山,张琬破天荒的并未在藏书阁堂内看到悬挂的银白祭铃,因而只得扫兴离去。
第二日大早,祭祀初选名册悬挂展示,张琬还没来得及去看名册就已经从大家纷纷投来的鄙夷目光里看到满意答案!
“真没想到王室中竟然会有这种三心二意的王女!”
“太阴祭司当年就该烧死这个邪物!”
“没错,如此背刺行为,简直是对太阴圣女的背叛!”
言语之中无不尽羞辱蔑视之意,可张琬却满面浓烈笑意,眉眼里更是藏不住的喜悦!
这回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坏女人秦婵还不得被自己气坏了呀。
当年母亲可是受了更大的羞辱呢!
张琬开心的多吃两碗汤面,特意踩着祭铃慢吞吞进课室。
祭庙里出自太阴祭司门下的巫史们,对于张琬的懒散,往日里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不多言。
可这回张琬实在做的太过分,巫史沉声道:“小王女屡次迟到,今罚站长廊半日。”
张琬二话不说的离开课室,心想果然名声臭了,就连待遇都不一样了呢!
午时巫史前脚离开廊道,张琬亦跟着没事人般动作,全然不在意周遭奚落言语。
正当张琬想把好消息告诉阿贞姐姐,结果却又一次没有在藏书阁内看到银白祭铃,心情顿时沮丧不少。
唉,阿贞姐姐这么忙的嘛?!
可秦婵此时就在藏书阁之内,只不过气的暂时不想见女孩罢了。
从昨日得知张琬报名竞选时,秦婵就已经预见她会引起何等风波流言。
女孩,真是太胡闹了。
这件事若是传到母亲耳间,绝对不会轻饶她。
第9章
张琬不死心的并未立即离开,而是在藏书阁里转悠,掌心随意捧着笨重竹简翻看,打算再等等。
兴许阿贞姐姐今日要晚些时辰才会来藏书阁呢。
不知觉间,天际霞光消失殆尽,藏书阁内的人亦走的所剩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