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太阳圣女燕曦自傲的看向一旁沉敛幽静的太阴圣女秦婵。
秦婵神色自若的不做理会,视线落向殿内一脸无辜的张琬,暗想她真是调皮啊。
“诸位还请列坐,今日祭祀符画由两位圣女教授。”
“是。”
巫史及时出声缓解气氛。
张琬坐在角落里摆弄笔墨,真是怎么都没想到秦婵竟然会以这种突然的方式出现!
自己刚才算不算当面出卖呢?!
这节课张琬全程装死,完全不敢抬头去看阁楼屏风内的动静。
傍晚时分,藏书阁内已然略显昏暗,张琬主动说起这事,兴奋的念叨:“阿贞姐姐,秦婵会不会生气啊?”
秦婵于一旁翻着竹简,动作微停顿,执竹刀无奈写:[既然知道,你今日怎么不选太阴圣女?]
“当然是因为我讨厌她啊。”张琬探手撑着脸诚实应声,心里巴不得秦婵不高兴的退婚呢。
[为什么讨厌?]秦婵眉目间满是探究意味书写问。
张琬神秘的凑近试探唤:“阿贞姐姐有听说过太阴圣女的未婚妻吗?”
秦婵墨眸倒映女孩熠熠生辉眉眼,莫名想起当年襁褓之中的女婴,她跟幼时真是完全不一样的模样。
原本秦婵对于联姻一事,并无真切感触,只当是一场母亲安排的仪式罢了。
可现下秦婵突然觉得联姻似乎比自己想象的有趣多了。
第8章
秦婵暗自收敛心神,随即颔首,用以回应女孩问话,心间期待她说出讨厌自己的原因,或许就能解开不必要的误会。
张琬还全然不知自己暴露的一览无遗,小脑袋疯狂转着弯,掩饰的说:“其实太阴圣女未婚妻是我的朋友,所以我才跟着讨厌秦婵。”
[那你的朋友说了什么?]秦婵心间不喜女孩谎言,美目略显黯淡,故作不知的书写询问。
“她跟我说以后秦婵会不按礼数的公然撕毁婚约,而后嫁给皇太女,真是很可恶!”张琬忍不住暴露真实情绪怨念道。
当然并非张琬对联姻婚约有执念,毕竟两人从没见过面,只是张琬不喜秦婵毁婚害的母亲生气大病一场。
秦婵狐疑的摇头书写:[如今女帝并没有立皇太女,所以太阴圣女不可能因为旁人毁你、朋友的婚约。]
这句话让秦婵差点直接戳破女孩拙劣的谎话。
张琬满是认真的应:“阿贞姐姐,我知道现在说出来的话很奇怪,但是绝对没有骗你,秦婵以后会成为统领两祭司的太虚大祭司,而皇长女张妤也会成为皇太女,她们两一块杀死好多人呢。”
其中亦包括倒霉的自己,当然张琬没敢说自己已经死过一次,否则听起来更让人觉得离谱吧。
语落,秦婵沉静眉目难得显露几分错愕,全然没有想到竟然能听到如此令人震惊话语。
太虚大祭司已经整整三百年没有出现,自己以后怎么可能会是呢?
正当秦婵思索不得缘由,忽地上方祭铃突兀响起,眉目微皱,书写应:[我需要离开藏书阁,至于刚才的话,你不许跟旁人说半个字。]
“放心,我知道的。”张琬亦发现外面光亮已经黯淡许多,感慨念叨,“总觉得好像跟阿贞姐姐待在一块,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呢。”
闻声,秦婵欲言又止的看着女孩依依不舍模样,更是不解自己公然毁婚一说。
夜幕无声笼罩高大宽广祭庙,秦婵从藏书阁另一悬空廊道直往中心祭楼行进,银白纱衣随风轻摆,宛若缥缈云烟笼罩一尊光洁无瑕的美玉雕像。
此时的秦婵冷寂眉目凝聚困惑,心间思索不得女孩那些关于将来的奇特言语。
太虚大祭司,可以控制王朝所有祭祀弟子,就连女帝都只能论为傀儡。
而自己现在不过是太阴圣女而已,更不可能跃过母亲成为传闻中的太虚大祭司。
“圣女来的太迟,太阴祭司正在等您呢。”巫长史言语略显傲慢的出声。
闻声,秦婵回神看向这位母亲身旁的亲信,收敛心神,踏入其中,弯身参拜。
祭楼内火光照亮四壁祭祀各样蛊罚图案,太阴祭司独自坐在高处,不悦出声:“你去做什么了?”
“母亲恕罪,方才在整理抄录古王朝的卜辞记术,所以耽误时间。”秦婵解释。
“这些只是圣女名义上负责的事,不必太费心,前日王朝西南突发地震,城池塌陷,死伤无数,女帝已打算命太阳祭司在祭庙主持祭祀仪式安抚民心,这可能会是她们的一个机会。”
秦婵迟疑的谨慎询问:“母亲的意思是太阳祭司会趁机拉帮结派,还是暗中铲除异己?”
“现在王朝贵族中有不少太阳祭司的势力,你在祭庙必须多加留意提防,必要时应当遏制态势,另外要多跟皇女来往,她们之中会有下一任女帝,要提前拉拢稳固信任。”
“是。”
语毕,太阴祭司抬手示意秦婵上前,目光审视她的神色,缓缓抬起右手搭在她身侧,凝重出声:“母亲虽然不在你身旁,但是会时刻注意你的一举一动,你是守护太阴天神的圣女,往后若有差池,圣女亦随时要做好献祭准备,明白吗?”
秦婵察觉肩上不同寻常力道,目光看见母亲青铜铸造的右手臂,垂眸掩饰神色,颔首应:“女儿明白。”
献祭,是神灵赐予的无上光荣,母亲一直都是如此教导秦婵。
可不知为何秦婵忽地想起女孩稚亮话语。
如果祭庙规矩是错的呢,难道也要遵守服从吗?
幼时秦婵亦曾向母亲问过相似话语,母亲的回答是神灵的旨意没有对错,只有遵从,任何不敬都要受到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