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其实还只是我自己的猜测,那个祭徒可能是下还魂蛊的幕后主使,而我母亲不日将参与献祭,所以想早些解蛊。”
越青闻声,有些意外,暗想少女的猜测,恐怕亦有几分太阴圣女的心思吧。
所以现在太阴圣女多半也在找下还魂蛊之人。
心思落定,越青掩饰着心神出声:“原来小王女是救母心切啊,难怪神情如此忧愁。”
张琬垂眸掩饰神伤的应:“可是我现在什么线索都没找到。”
越青看着少女,抛出枝条出声:“小王女若是信的过我,不如一道找寻,如何?”
“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了啊。”张琬没忘记越青有许多的事要忙。
而且昨日越青还不太有兴致的样子,她怎么一下变得如此主动?
“没关系,我跟许多王女都有来往,兴许能探听消息会更多。”越青已然停下进食,温和道。
张琬见越青如此说,本不好意思推脱,只是想起越炘先前提及的非议,犹豫道:“还是算了,现在好些奇怪的流言蜚语,我又名声不太好,别影响你了。”
既然越青想要在祭庙经营人脉,那跟自己这个声名狼藉的不详之人扯上关系,对她并没有好处。
语落,越青略微有些意外,视线落在少女明眸,心想她昨夜还不知流言,看来只能是越炘跟她提及过了。
“好吧。”越青没有再热切示好,浅饮茶水,暗自思量着越炘的心思。
祭铃声悠悠响起祭庙上空,马术场上的张琬,手里握着缰绳同越炘赛跑,一边说着话。
“越青她怎么会要帮忙?”越炘狐疑道。
“我说要救助母亲,她可能是好心吧。”张琬握紧缰绳并不好骑的太快。
闻声,越炘勒紧缰绳,满脸不屑道:“你可别被她欺骗,我以前都没看出她是那么势利的人,现在她攀上楚王女等人,连蹴鞠都不再同我一块。”
张琬见越炘如此大的意见,想起越青昨日接触的那些王女,思量道:“或许她有什么苦衷吧。”
越炘对此嗤之以鼻的出声:“她能有什么苦衷,不过是出卖越氏想换取更大的利益罢了。”
不管越青是否服用克攻蛊以及接触幕后主使,越炘都要防备着她。
从直觉来看,越青很可能会是一只喂不熟的白眼狼,
张琬并不懂越炘的话,却不大喜欢她眉眼神态流露的轻蔑,越青虽说有些攀附权贵,但是并没有损害旁人利益。
相反,越青她可能付出很多越炘想象不到的代价。
不多时,两人骑着马跑完一圈,越炘神秘的带着张琬穿过廊道,交耳道:“别转头,我们后面有尾巴跟着,分头行动,藏书阁会面。”
话语简短,越炘随即迈开脚步匆匆离去,动作快的让张琬都有些茫然。
张琬独自硬着脖颈穿过廊道,并不知什么人会跟着自己。
从几个殿宇楼阁之间穿过,张琬终于耐不住好奇的转过身,目光看向来者,后背微微泛着寒毛。
越青毫不避讳目光,完全不见心虚的踏步上前道:“好巧。”
“嗯。”张琬看不出对方是虚假还是真诚,只得木讷应声。
所以张琬想要改道,没想越青却出声:“我查到有人曾在藏书阁看见那位祭徒,小王女要去探查么?”
张琬一听竟是藏书阁,只得颔首应:“好。”
难道越青偷听到越炘的话语?
不多时,两人进入藏书阁堂内,寂静人群处,张琬并没有找到越炘。
暗想,越炘莫非看见越青就躲起来了?
应该不至于吧。
越炘对于越青总有着某种说不上来的傲慢和轻蔑,哪怕以前两人和气时,亦是越青如婢女般姿态对待,两人根本就不像堂姐妹。
正当张琬分神,越青抬手指引进一侧楼层书架,身影离得很近,出声:“那个祭徒据说常在这一层看书,想来必有原因吧?”
张琬顺着目光认真看着这些堆叠的竹简,视*线落在悬挂的叶签,有些意外道:“这些好像都是稚童初学识字的竹简呢。”
难道那个祭徒最近在学认字?
越青探身走近的抬手去取上方书架的竹简,出声:“所以很奇怪,对吧?”
因着书架之间并不宽敞,张琬被迫的跟越青离得很近,下意识想要退开,后背却不小心撞的书架晃动,上方一些没放好的竹简滚动落地!
“哎呀!”张琬惊的叹出声。
“小心。”越青探手轻护住身侧。
笨重竹简啪嗒落地脚旁,张琬暗自庆幸没被砸到脑门时,视线却看见不远处一抹月白云纹纱衣裙摆,下意识心惊!
藏书阁的灯盏许是防止失火,乃非同一般材质,闻风不动,因而显得并不十分光亮。
可那站在不远处的坏女人,宛若暗夜高悬的一轮沉璧静月,哪怕只是撒落微光,却并未淹没她的清冷绰约风姿。
张琬莫名不敢迎上坏女人此时的目光,因为太过锋利危险,甚至犹如刀剑一般好似随时要刺穿自己的肉身。
所以张琬下意识寻求越青的遮掩,以求避闪些目光,莫名希望坏女人不要发觉自己的存在!
第56章
藏书阁一直都是张琬以为整个祭庙内最安静的地方。
可此时的张琬却能清晰听到许多嘈杂动静,比如有人翻动竹简的细索声,行走间的脚步声,以及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心跳声。
当然,这绝对不是期待欢喜的心跳,因为张琬只体会到浓郁到散不开的恐惧,仿佛捉迷藏担心被抓一般的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