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老巫史以为对方要动怒之时,没想她身旁的姑娘,却天真乐观的出声:“老人家放心,我们可以回去用剪子剪开红线,不会解不开。”
“姑娘,真是想得开。”老巫史眼露意外的打量那清澈坦诚明眸,暗想当年那一对最后可是非常不愉快啊。
不过细看性情似乎又有些不同,眼前姑娘明显要更温和,老巫史只得不再言语。
见此,张琬暗自松了口气,幸好老巫史没有再说下去,否则坏女人真的会很生气。
所以张琬没有多聊,掌心牵着坏女人一道告离。
不过先前还饶有兴致的坏女人,此时却像是笼罩阴暗一般陷入沉默。
张琬心间不妙,便试图缓和气氛,掌心递着姻缘符带,出声:“你知道这个要怎么求福吗?”
秦婵神情平静的看不出更多心思,淡淡出声:“只要将其环扣抛上,精准挂在枝头,即算成功。”
语落,张琬没想到坏女人这么懂流程,她该不会真跟别人抛过姻缘符带吧?
这么一想,张琬忽然间没有那么有兴致了。
两人这般安静的行至姻缘树下,好些人都在抛姻缘符带,她们面颊大多欢喜期待,满是跃跃欲试。
可是张琬却不太想自己去抛,尤其是一想到坏女人曾经跟别人一道如此。
心情,莫名其妙的有些复杂。
“你来抛吧。”张琬偏头把姻缘符带递给坏女人。
反正先前坏女人很快就完成一线牵,这对她而言,应该是小菜一碟吧。
可是张琬没想到坏女人竟然没有任何动作!
“为什么?”秦婵目光打量的问。
张琬当然不可能说实话,只能解释道:“你比我厉害,兴许一下就抛上去了呢。”
语落,秦婵仍旧不接,清冽美目注视眼前人,半晌,出声:“不行,你来。”
这话语里毫不客气,简直就是命令般的安排。
张琬觉得坏女人有些不对劲,她先前不还挺有兴致的嘛?!
“我要是抛不上去,怎么办?”
“那就一直抛,我们今夜有的是时间。”
坏女人美目低垂,话语说的温和轻柔,可是张琬听起来却觉得更像是惩罚。
真一整夜都用来抛姻缘符带,自己就算不累死也得胳膊疼死吧。
语落无声,周遭熙熙攘攘,张琬看向坏女人不为所动的坚定目光,只得妥协应:“那要是失败不吉利,你可别生气。”
语毕,张琬抬手向上抛着姻缘符带,心情复杂。
这可是自己第一次祈求姻缘啊。
没想,姻缘符带连枝头都没有碰到,径直坠落,张琬才明白难度好像不一般!
“再来。”坏女人话语说的从容,掌心接住姻缘符带,主动递进。
张琬看着坏女人这么快的反应,心里更是确定她在玩自己!
而很快张琬就发现自己的失败并非个例,其他人也很少一次成功,大多都要弯身捡寻好些回。
夜幕深处,姻缘树下人来人往,灯火通明,潮流般身影,模糊变化。
好些人的目光停留在其中一对人,那白衣女子长身玉立,清丽沉稳,而她手旁的一抹绯红身影,却显得俏皮活泼,此时正在不断尝试抛姻缘符带,热切殷勤。
“这小姑娘,真是少见的执着虔诚啊。”
“可不是么,反倒她身旁的那位显得毫不在意,完全没有帮衬的意思。”
“我看不尽然吧,那女子一直都陪着姑娘,没有说过半句责怪言语,可见真心相待。”
而对于这些议论声,老巫史亦有所耳闻,探目观望,视线略过那一对如影随形般身影,而后停留在身段颀长的白衣女子,有些不解意图。
此时的张琬完全没有心力旁听,因为正忙着捡姻缘符带,脑袋有些晕的厉害!
张琬心累的偏头看向宁愿被自己拉住满地捡姻缘符带的坏女人,她的神态自然,一尘不染,仿佛事不关己,完全搞不懂她的心思,鼻间呼气,沮丧嘟囔道:“我可能一直抛不上去了。”
秦婵从袖中取出绣帕替张琬擦拭面颊细汗,颇为细心,不紧不慢的:“没关系,慢慢来吧。”
一听,张琬陷入沉默。
坏女人话语说的很温柔,可这回复并不是张琬想要的答案啊!
难道坏女人是在装傻充愣?
张琬目光狐疑的看向坏女人,咬牙,羞耻且直白的出声:“可是我好累,你帮帮我吧?”
虽然坏女人心思难猜,不过她多是吃软不吃硬,很少会这样见死不救。
正当张琬心里存着一丝丝的寄望,没想却被毫不犹豫的击碎。
“不行,我就要琬儿亲手抛上去,那样才灵验。”
“我不明白这跟灵不灵有什么关系?”
再说,先前自己给坏女人去求母女平安,坏女人一口不灵,直接就烧毁签支。
现在坏女人竟然又相信姻缘祈福,她好善变啊!
秦婵心平气和的拉着张琬,稍微避开些后面来抛姻缘符带祈福的人,神情认真出声:“我要让那老巫史知道这桩姻缘是明智之举,绝对不会如她所言是你我的死路,往后应是光明灿烂才对。”
只要秦婵想,世上没有秦婵得不到的事物,绝不可能任由旁人来判定结果。
语落,张琬错愕中带着被重视的恍惚,心间情绪变化多端,圆眸直直看向给自己揉手臂的坏女人,她美目低垂给自己检查手臂,难得温顺柔情。
真没想到坏女人竟然会这么在意老巫史的话。
“你以前有跟别的人抛过姻缘符带祈福吗?”张琬迟疑的问出心中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