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琬还在因坏女人的话而思考,并没有注意她的动作,只是察觉手腕细线明显松动,眼露意外道:“这是怎么办到的?”
秦婵面不改色的解释:“两只手间的线扣,双方挣扎的厉害就会形成更厉害的绞力,而只要各自退让就会停止束缚力道,减轻痛苦伤害,这听起来是不是很像我们?”
闻声,张琬并未立即应答,心里却连连摇头,表示不赞同。
“我没有想过报复伤害你,只是希望和平共处,井水不犯河水。”张琬嗫嚅的出声。
“我倒宁愿你直接用行为报复伤害,否则若往后选择逃婚或者始乱终弃,无论哪一样,那绝对是不可饶恕的事。”秦婵低声说的温柔,俯身而近,姿态亲昵。
不远处有些行人瞧见以为是年轻眷侣,纷纷有意避开。
张琬看着坏女人比暗夜更黑的眸子,一点都不怀疑她的言语,颔首应:“那你呢?”
“什么?”坏女人眼露疑惑问。
“你腹中的孩子是谁的?”张琬鼓起勇气般应声。
语落,四目相对,原本喧嚣的人群和蝉鸣似乎戛然而止,万籁俱静。
坏女人似是深呼吸着气息,面色透着探究狐疑,出声:“所以你以为我有身孕,方才去求神灵卜卦?”
张琬诚实的颔首应:“嗯,我看你一直都在吃安胎药。”
“谁给你说那是安胎药?”秦婵挑眉道。
“我猜的,你和巫史都说是调养药汤,可你很少生病到吃这么久的汤药啊。”
“你观察的倒是挺仔细,可是记性不太好,难道忘记我前些时日头疼的事么?”秦婵指腹轻点张琬额旁,颇为埋汰道。
语落,张琬错愕的看向坏女人,圆眸眨巴,视线从她玉白面颊移至纤细身前。
坏女人身段颀长,体态窈窕,并没有半点孕像。
张琬窘迫的面红耳赤出声:“如果没有孩子,那你怎么会如此急就要跟母亲提卜卦订婚期的事?”
秦婵理直气壮的应:“谁让你跟张亲王都不急,而母亲因及笄宴会本就不甚满意婚事,我若不提,一拖再拖,岂不是易生变故?”
这话说的张琬竟然都不知如何反驳。
谁能想到连母亲都对坏女人出现判断失误呢。
“而且怀孕需要孕丹,你几时见我吃过?”秦婵话语里带着明显调侃,美目间分明满是笑意,璀璨夺目。
张琬顿时脑袋低垂的更加厉害了。
这回纯粹是见识太少才闹出一场乌龙!
秦婵轻声溢出浅笑,随后不紧不慢又道:“更何况就算要孩子,往后也该是你才对。”
张琬羞得连忙摇头应:“不行。”
“为什么不行?”
“因为娘亲就是因此难产离世,我害怕。”
秦婵眸间的不满消散,于心不忍,神情缓和的唤:“别怕,此事以后再说吧。”
语落,秦婵手臂半揽住张琬,遮掩着些许行人目光。
张琬察觉到好些人偷窥而来,面热的转移心神,担忧的唤:“你的头疼每天都要吃药吗?”
“还好,只不过调配药物试试效果。”
“其实要不你试试抹额,老嬷嬷她们头疼脑热都会佩戴防风护暖?”
秦婵垂眸迎上盈盈关切目光的圆眸,颇为无奈道:“我年岁还不至于那般地步,你就别瞎出主意。”
语毕,秦婵想起她脑袋里的那些胡乱猜疑,抬手拍了下张琬额前,神色分外正经。
张琬茫然的看着坏女人,眼见她不肯答应,只得不再多言。
两人踏步往回走,周遭的人群没有先前的多,三三两两的行进离开,细碎话语声响起。
“据说今夜情蛊可能会出现,若是能得到,必定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
“你别想了,情蛊哪有这么容易得到,而且谁知什么模样呢?”
三两行人身影离去,张琬偏头看向坏女人,没想却撞进她的沉静目光,果然她总是会偷看自己呢。
“怎么了?”坏女人说的寻常,毫无被抓偷窥的自觉。
“没什么,我听她们提及情蛊有些好奇,你知道吗?”张琬自然不可能去追究坏女人的偷窥,只得转而如常的问。
秦婵神情自若,思索道:“情蛊,蛊惑人心之物,具有奇特魅惑异香,使人成瘾。”
张琬一听,莫名觉得的耳熟,这怎么听起来很像当年越炘翻查古籍记载的原文呢?
虽然坏女人看过不足为奇,可是她竟然就这么一问就能背出来,记忆力真的可怕!
人和人怎么能差距如此之大呢。
待张琬收敛心神,才出声:“所以情蛊到底是什么东西?”
秦婵眸间深色的看了过来,淡淡道:“你莫非想找情蛊给谁用么?”
语落,张琬感受到重重危机,连忙摇头应:“没有,我只是好奇而已!”
总感觉坏女人刚才那淡淡的一句话,好像已经给自己判定红杏出墙的罪名!
“世上很多的危险都来自好奇,尤其是与实力不相匹配的好奇肖想,很容易招来杀生之祸。”
“我真没有肖想旁的什么人,你别生气。”
谁想坏女人却只是冷淡移开目光,咬字清晰的出声:“我没生气。”
见此,张琬反倒对自己的猜想更加深信不疑,指腹轻握住坏女人温凉掌心,红着脸出声:“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语落,坏女人没有应声。
坏女人果然是在生气呢!
语毕,张琬便又自顾自道:“其实那天是我第一次偷偷出府,你是我第一个主动结交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