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婵沉静眉眼显露疑惑,却也没有再书写劝阻,只得由着女孩心思,转而自顾拼装人偶。
石室一时落得安静,两人各自忙碌,只能听见铁链转动声响,张琬使出全身力道跟铁链较劲,却没有半分进展,整个人累的狼狈不堪,嗓音软糯叹道:“好累。”
语落,女子却忽然自顾起身行进,好似当真不在意铁链的束缚,张琬心间觉得说不上来的怪异。
待将制成的骨偶悬挂在众多骨偶之间,秦婵眼露满意,静站欣赏。
没想,忽地听到迷盘发出细微动静。
秦婵偏身看向迷盘中多道石门移动,很显然正在逼近环形中心处,微微蹙眉。
此时的张琬有些虚弱,探手从佩囊里取出糖果塞进嘴里,方才缓和心力,撑起身走近,友好道:“朋友,我请你吃糖吧!”
说话间,张琬踮着脚将盛放糖果的佩囊放到对方掌心,为避免她听不懂,特意张嘴笨拙示范,憨笑道:“甜的,很好吃!”
闻声,秦婵却并未配合食用糖果,而是垂眸看向女孩面色浮白的病弱症状,转而去取药薰。
张琬一愣,竟然会有人不喜欢吃糖果,笑容僵持,小脸沮丧的念叨:“那你喜欢吃什么呀?”
哎,交朋友好想有点难的样子呢!
秦婵并不明白女孩为何总是执着喜欢字眼,抬手点燃药薰,随即示意动作。
“这味道好香啊。”张琬配合凑近,鼻头耸动,嗅闻出声。
语毕,眼前有些晕眩,仿佛出现三个人影,张琬眨着眼,嗫嚅道:“奇怪,好多个啊……”
随即眼前陷入黑暗,张琬软软趴在一旁,随即失去所有意识。
秦婵掩鼻熄灭药熏,指腹试探女孩气息,方才探手摘下她身前佩戴的长命符锁,察看究竟。
微光照落长命符锁背后的符咒以及两族姓氏,秦婵回想当年那满身血污的尸胎,心生意外。
她,怎么会在祭典之夜无缘无故的跑到圣坛?
而就在此时,石门突然打开,数位灰白长袍的太阴祭徒入内,为首者严肃察看四周,视线落向昏迷稚童,参拜唤:“方才弟子发现有外人触发圣坛机关,没想竟然误入其中惊扰圣女,这就将其处死!”
看守不利,这事若是被太阴祭司知晓,今夜众祭徒非重罚不可,所以才想尽快灭口。
闻声,秦婵皱眉,转而向她们展示长命符锁背后符咒,出声:“不妥。”
“这竟是太阴祭司的亲令!”祭徒们见之纷纷叩拜。
为首者这才认出闯入者身份,迟疑道:“既然是张亲王的小王女,那不如送回府?”
若是别的小王女,必定不会如此轻易放过擅闯圣坛的大罪。
谁想偏偏是太阴祭司给圣女定下婚约的小王女,真是匪夷所思。
秦婵颔首准许,眼见祭徒抱走女孩,石门亦随之缓缓关闭,一切恢复寂然。
冰冷链条转动声于幽处静响,乌云遮掩月色,石室内渐而黯淡,秦婵将盛着糖果佩囊系在骨偶之中,身影亦消失不见。
天光明亮时,张琬茫然醒来,视线看见母亲,迷惘唤:“母亲您怎么在啊?”
张亲王忧心的呼出长气出声:“母亲想琬儿,所以来看看,没事就好。”
昨夜太阴祭司的祭徒抱着张琬回到府邸,真是吓得张亲王魂都险些散了。
看来张琬真是遭邪祟入梦魇,所以才会误闯禁地!
张琬闻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此时不在黑暗石洞,而是回到住处,困惑道:“奇怪,昨晚明明不在屋里啊。”
“琬儿昨晚之事不许胡言半句,全当是梦!”张亲王严肃制止话语避讳道。
“嗯,琬儿知道了。”张琬亦被母亲如此模样吓得没敢继续言说。
待张琬用膳服药,张亲王这才放心离开。
而张琬亦没了乖巧模样,连忙探手翻找周身衣物,碎碎念叨:“果然不是梦!”
昨夜自己把装糖果的佩囊送人,所以才会找不到佩囊。
可自己昨夜究竟怎么回来的啊,张琬脑袋晕乎乎的没有任何思绪。
至于母亲一脸讳莫如深的模样,更让张琬满头雾水。
唉,自己这下要怎么才能找到唯一的哑巴朋友呢?
第3章
惊雷大雨,国都街道行驶车马匆匆行过,外间仆人担忧的唤:“小王女,现在还不回去么?”
“不急,先转转吧。”张琬撩开帘布到处张望应声。
整个半月里张琬一直在国都内找寻那夜遇到山门石壁。
可是国都里除却高台宫殿,其余房屋都是平楼深宅,张琬完全没发现山门洞口。
雨雾之中,一行灰白衣袍的祭徒们梵唱行进,张琬顺着她们的方向眺望不远处地势较高的殿宇,疑惑出声:“前面那是什么地方?”
“回小王女,那是太阴祭司圣殿,任何人不得轻易入内,违者视为大不敬之罪。”仆人驱赶马车看向沿途标注的鬼神符牌,心生敬畏应声。
“那就掉头去别处吧。”张琬一听到太阴祭司,就想到坏女人秦婵,很是抵触道。
仆人松了口气应:“是。”
黄昏时分,张琬饿着肚子回到府邸,软声唤:“嬷嬷,准备用饭吧。”
老嬷嬷暗自使着眼色提醒应:“小王女,亲王一直在等着您呢。”
张琬一听,小脸心虚的紧,短腿迈步进入堂屋,恭敬唤:“母亲有事么?”
“学堂午时左右结课,你却迟迟不归府,最近早出晚归都在忙什么?”张亲王捧着茶水看向幼女询问。
不知为何,张亲王总觉得自己幼女从梦魇后,行为就有些反常,真是让人不得不担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