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言之,自己竟然被带回国都。
“你这么处心积虑到底想做什么?”张琬被捆在祭台,眼露不解的道。
“别急,你很快就会知道的。”语毕,幕后主使抬手启动祭桌前繁密而古老的机关,青铜齿轮于幽静处转动,清晰的发出冰冷声响。
原本漆黑的穹顶打开一道豁口,皎洁月光落入内里时,无数铜镜映射光束,内里更是明亮。
张琬整个人被银白光亮照落,微眯眼,偏头视线看向幕后主使那方,忽地发现她形如枯槁,面颊仿佛只剩一张死皮,有些畏惧问:“你的脸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幕后主使神情麻木道:“朝暮术的使用,自然是有代价,更别提没有雪蚕护身,三百年的跨越更是明显。”
“所以你其实是骗齐颖,主要还是想要拿我这幅涅槃骨给你续命?”
“我若想活,当初就可以取你性命,何必让给老越王妃呢。”
语落,张琬不禁有些糊涂,目光避讳的落在幕后主使犹如树皮一般的面容,疑惑出声:“那你要拿我复活谁呢?”
这个幕后主使疯起来,唯恐天下不乱,张琬已经无法用正常人来揣度她。
“我谁也不想复活,只是打算拿你换禾玉宝镜,启动朝暮术回到三百年前一探究竟。”幕后主使声音平静的说着,掌心拨弄调整仪器,众多悬挂铜镜角度变化,其间悬挂祭铃发出清灵声响。
“可你才说使用朝暮术会有很大伤害,现在这般冒险,你岂不会死?”张琬心间意外,完全弄不明白幕后主使的心思。
语落,一片寂静,幕后主使却并不应答,很显然并不打算更改主意。
张琬只好转而道:“不过说起来,那你怎么不直接带我去找秦婵换禾玉宝镜?”
这般弯弯绕绕的岂不是更麻烦嘛。
幕后主使偏头看向张琬,冷笑出声:“禾玉宝镜是上古圣物,秦婵费尽心思才得到,我可不信她会为你舍弃,还是齐颖她们出手更有效。”
张琬无语,这人怎么还损人呢?!
月夜当空,祭祀之声响彻国都,宫廷内里反倒稍显冷清死寂。
齐颖几乎畅行无阻的行进宫门,直到宫道盔甲兵刃声响起时,探目张望,神情有些惊愕!
满身血污的一人被挂在宫道入口,齐颖手握佩剑逼近,剑锋挑开遮住脸的长发,眸间透着惊悚道:“不好!”
这人的脸竟然被干净的剥离,喉间亦无法言语,却还活着。
齐颖亦认出她是张婠,随即转过身,漆黑墨眸里浮现漫天箭光,而不远处宫楼之上那道玄色银纹衣袍的女子,清丽容貌不改,却依旧冷漠无情。
漫天火箭飞舞之时,国都祭庙内里,亦有诸多动静。
张琬听到外面通道内阵阵声响,幕后主使亦注意到入口的动静,掌心在主祭桌滑动机关。
巨大轰鸣声阵阵响起,所有动静都被搁置,张琬心间生起的希望,亦是如此湮灭。
“刚才那是什么声音。”
“机关里的巨石阵法。”
幕后主使应答的随意,目光仰头看着天上星宿,全然不在意任何人的生死。
张琬只得挣扎手腕间的镣铐,费力的出声:“如果那不是齐颖的人,这是不是意味着你的计划失败了?”
“齐颖只是其中一颗棋子而已,我没指望凭借她一人就能对付秦婵。”幕后主使蹙眉道。
不多时,通道内里归于平静,张琬仍旧没能挣开束缚,心急如焚道:“你为什么一定要对付秦婵,她又没得罪你?”
“因为秦婵很像过去的我,所以我只是替她除掉不必要的变数,反正你和秦婵将来迟早也会走到我这般结局,倒不如我作个顺水人情。”
“我们才不会那样,你分明就是想拿我来对付伤害秦婵才对吧!”
幕后主使欣然一笑出声:“这样也不错,我落得这般不人不鬼的遭遇,凭什么你们能恩爱有加。”
张琬真是被出尔反尔的幕后主使气的险些说不出话!
一时无声处,通道之内却有人行进,张琬紧张的观望,看到人时,却落了空。
三年前消失不见的皇长女张妤,她竟然和齐锌一同出现眼前。
幕后主使神态自若道:“现在只要控制住国都祭庙,便是易守难攻之势,接下来就看秦婵如何抉择了。”
张妤挥洒手中剑锋鲜血,上前参拜道:“时,现在国都被黑蝗包围,人心不安,一切听您圣命!”
齐锌视线掠过被困的张琬,随之行礼应:“长姐失去消息,恐怕已经被识破计划,今夜您若能成事,必定能称霸一方!”
这些话落在张琬耳间,完全可以想象国都外的乱象,心里更是忧心。
子时,国都房屋宅院门窗纷纷禁闭,婴儿啼哭声被嘈杂声响遮掩,黑夜中满是密集蝗虫在肆虐。
火把跃动处,蝗虫灼烧坠地,秦婵带着盛放禾玉宝镜的漆匣,独自进入防备森严的祭庙。
空幽地道之内,张妤看向孤身前来的秦婵,满目憎恨,嘲讽道:“大祭司现知晓腹背受敌的滋味了吧。”
秦婵淡漠看向张妤出声:“堂堂皇太女如今沦为犬吠,还能洋洋得意,真是有趣。”
语落,张妤面色铁青,欲回嘴,齐锌阻拦道:“别耽误那位大人的正事。”
见此,张妤咬牙道:“好,你给我等着!”
语落,一行人进入内里深处,秦婵看着祭祀主桌前,居高临下的幕后主使,将禾玉宝镜递给齐锌,视线转而落向祭台上的张琬,神态平静道:“你要的,都可以满足,放了张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