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一样,你瞧她的脸,很是标志讨喜。”王妃很是认真的探近身言笑道。
张亲王迎上王妃巧笑倩兮的明眸,面色微热,随即狐疑的目光随之投落出声:“抬起头。”
这说话的语气,张琬总觉得母亲要拧断自己的头!
当即张琬没敢犹豫直直迎上目光,却见母亲冷淡移开目光,心里有些受挫。
“既然王妃留你在府邸,那就安分些,下去吧。”
“是!”
张琬都以为做好被扫地出门的准备,没想到竟然峰回路转!
母亲果然很爱娘亲呢,否则怎么都不可能留一个外来的婢奴在内院。
于是,张琬就这般正式留在亲王府,每日里做的事很简单,就是陪娘亲!
张琬很是珍惜能跟娘亲待在一起的机会,可随着时日,却发现很多跟自己想象不同的事。
原来母亲跟娘亲并不总是和和美美,相反母亲对娘亲有些冷淡。
母亲朝务繁忙,闲暇之余还要应酬宴客世家往来,这些张琬自小都有经历。
可母亲因此频频拒绝娘亲提议出游,甚至冷言冷语相待,张琬不禁有些生气。
“你身为王妃不与世家夫人们往来也就罢了。”
“整日只想着像在澧州一般,出游玩乐,岂不是有失皇家身份?”
“我看你的病一直不好,分明就是贪玩心太重,如此怎能怀有子嗣?”
母亲的语气相比较阿贞姐姐生气时,并不算咄咄逼人,可一字一句却满是责怪。
娘亲并未应答言语,只是哭红着眼,自顾回内院。
那日之后娘亲再没有提过出游,甚至连内院都不怎么出,整日避着母亲。
张琬从来没有这么觉得母亲讨厌,怎么能凶娘亲呢!
一日夜里,张琬端着人参汤入内院,却发现母亲默不作声站在屋外,当即顿步,观察局势。
母亲负手而立,目光落在关闭的纱窗,许久才进入屋内。
烛火情形照映两人身影落在纱窗,娘亲不搭理的坐在矮榻,母亲仍旧静立,轻叹的应:“近来得了闲,真不出去了么?”
娘亲不为所动的应:“不去,我要回澧州。”
语落,母亲弯身探近,语气有些急切道:“现在到处都在治水,路途艰辛危险,你一个人回澧州做什么?”
“我自然回澧州重新改嫁,你重新寻一个新妇与你绵延子嗣吧。”
“别说气话,我从不曾有如此念想,你、你莫哭。”
张琬欲凑近听话,以免母亲欺负娘亲,谁想向来刚直不阿的母亲,却忽地弯身亲向娘亲,满是讨好!
纱窗暗影重叠,呓语阵阵,张琬红着脸迅速跑离内院,暗想原来母亲哄人也就只会这么一招么?
春雨变化之快都不及娘亲跟母亲,她们置气又复合,一切好像恢复先前的相安无事。
张琬只觉自己成了一个傻子,白白担心的不行。
不过最明显的变化,娘亲又开始喝药,张琬看着娘亲犯呕就很想阻拦她。
哪怕不利于自己的出世,张琬也很想娘亲能够好好活着。
“王妃这么不喜欢喝药,何必非要喝呢?”
“因为亲王喜欢想要孩子。”
这话说的张琬没有任何立场劝阻,只得转而提醒道:“可是您的身体如此不好,生产难关可能会要命。”
王妃含着蜜糖解苦,明眸显露认真道:“如果真有孩子,我自然就会做好一切风险准备。”
见此,张琬心间有些复杂。
“亲王难道也忍心让您冒如此危险?”
“这并不只是亲王的念想,我也希望亲王第一个孩子是我的孩子,并不想让别的女人夺了去。”
张琬一时没有再言语,暗想原来娘亲对母亲这么不放心的嘛。
印象里母亲对逝去娘亲一直都很是想念,所以没有再娶。
可娘亲活着的时候却好像对母亲有些患得患失。
一对比,张琬突然觉得阿贞姐姐真是天底下最完美的妻子。
阿贞姐姐从来不会因为自己病殃殃的就责怪半分,更不会因为子嗣问题而跟自己不开心。
虽然阿贞姐姐的爱有时过于浓重,甚至足以令人窒息溺毙。
但张琬知道,只要自己爱阿贞姐姐,阿贞姐姐也会给予自己所有的爱,绝不会伤害自己。
“你别太担心,亲王府不缺巫医药材,所以我不会有事,对了,近来可有找到你母亲消息?”
“没有。”
张琬收敛思绪,不好再继续言说将来变故,只得沉默。
王妃看着眼前满面忧虑心思的婢奴,越看越觉得她亲近,软声哄道:“别担心,待洪水消退,兴许会更好找人,明日跟我同亲王一道出去郊游踏青散散心吧?”
张琬配合的颔首,想到踏青,又想起阿贞姐姐,心生担心。
现在虽然没有幕后主使阻挠,但是张琬一个人也不用朝暮术。
更被提现在还不知禾玉宝镜的下落。
张琬在愁闷苦恼之中,随同出府踏青,山岭郊外春光灿烂,山花烂漫,林间芬芳气息弥漫,一幅好风景。
远远看着娘亲跟母亲一同说笑,孤零零的张琬心里更想阿贞姐姐了。
日落时分,张琬有些困顿的厉害,没想队伍却遇上恶徒。
兵刃相碰,厮杀声响起时,张琬顾不及慌张,抬手捡起一把剑,想要去保护娘亲。
可母亲那一边很显然似乎更危险,张琬握着剑,快步逼近。
张琬本就剑术修习的马马虎虎,剑锋相触,虎口疼的厉害,完全不敢松懈。
幸好,母亲侍卫很快解决几名匪徒护卫周身,其中一侍卫刀剑划开蒙面者的黑布露出苍老面容。